“妈……”
盛笳的胳膊上被董韵打了几下,随后立刻被裴铎拦住。
“你怎么来了?”
“你爸休假,说要来看你,结果可好,一来就听秦教授说你生病了!这么大的病。”
“不是……都快好了。”
盛笳看了一眼裴铎,“你跟我妈怎么说的?”
“你妈我跟你学历相当,又不是没有读过书!我有个老同事也是这个病,一开始不重视,拖了许久没治,五十出头人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妈,我每天都在吃药,你闻闻,这屋子里都快成药罐了。”
董韵不听,只是训道:“你别一天到晚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说完这话,她下意识朝裴铎看去。
倒确实一表人才,去年在医院看了盛越齐几次,旁人都羡慕得很,说她女儿好福气。
可董韵心里总是隔着什么,她想起自己的大女儿生前也喜欢这个男人,小女儿因为他没了一次婚姻,结节说不定也是心情郁郁所致。
过了一会儿,她跟卧室里的两个男人道:“你们先出去,我单独跟她说两句话。”
董韵盯着盛笳手上的戒指。
突然说:“这婚我们不结了,我不同意。”
盛笳只当妈妈说的是气话,笑道:“我记得几年前你让我相亲的时候还说哪儿有人不结婚的。”
“我们单位有个三十出头的小姑娘,至今也没结婚,我看人家过得也不错。”
“妈,那是人家愿意不结婚,当然过得很好,可我现在很想跟裴铎在一起,你不让,我怎么幸福?”
董韵不说话,如今终于相信这世界上其实真的也有“蓝颜祸水”
。
她沉默了许久,问:“下次什么做检查?”
“下个月底。”
“工作再忙,也不如身体重要。”
她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能开口。
可母女之间久久对视,盛笳明白董韵心底的痛处——
她已经经不起再失去一个女儿了。
也是那一天盛笳才听爸爸说起,说董韵在盛语去世后一直在吃抗抑郁的药,直到两年前才停。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盛笳和裴铎重新领了证。
他们没有特意提前算日子,只是在普通的一个早上,盛笳卷着被子打了个喷嚏之后,迷蒙地问:“今年马上要过去了,我们要领个结婚证吗?”
婚礼也没有重新办,两人都不喜欢上台被人当猴耍。
准备在春夏交接的时候再回一趟v市,当年他们离开得都很匆忙,谁也没有来得及跟那座城市好好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