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雪榕也笑道,“浓浓长大了,也好看了,险些叫我认不出来了。”
若说苏雪榕可以凭气质取胜,温浓便是相貌佼佼,小脸饱满,眼儿带媚,尖尖的下巴,还有一头令人称羡的浓密黑发,可谓过目难忘。这是十足的美人胚子,还好未到芳华盛开之龄,姐姐妹妹见了也是喜爱多于嫉妒。
“榕姐姐,浓浓小时候也好看呀。”
温浓眨眨眼,嗔道,“不过浓浓心里最好看的还是榕姐姐,昨儿就想见榕姐姐了。”
苏雪榕笑意更盛,喜爱地摸了摸温浓的小啾啾,“谁不知道你,浓浓最是嘴甜的,你的话我可不信。”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待走进舅母的院子里,便隐约听见少女撒娇的声音,“……哥哥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娘也不说说他。”
苏雪榕笑着打断,“娘,浓浓来了,您瞧瞧,是不是比上回见到的高许多,也漂亮许多?”
屋里一坐一站的两人立时瞧过来,一个是徐娘半老的美妇人,舅母方氏,她目光带笑,又隐含着打量,“浓浓来,舅母念叨着念叨着,总算把你这丫头给盼来了。嗯,不错,是高了不少,也好看了。”
温浓笑着行礼,“浓浓也想念舅母。”
她略低头,发间的金钗闪耀着光泽,这还是温浓十二岁那年舅母送她的。
果不其然,舅母眼里笑意稍微真切了且些,唤了温浓走近些,握着她的双手好一番关怀。
可温浓还记得,舅母送发簪的时候,“顺嘴”
说了句表哥学业繁忙不好来见她,叫她也不要到西院附近玩耍。
这次一路上过来也没见着表哥,只在苏雪梅嘴里听到了这人。
苏雪梅年方豆蔻,身上兼有女童的稚气和少女的娇俏,大抵方才被她哥哥苏雪和气着了,现在还嘟着嘴皱着脸,没搭理温浓。
“雪梅。”
苏雪榕不轻不重地唤她一声,苏雪梅才看了温浓一眼,“表姐。”
苏雪梅突然有了注意,眼睛一亮,看向苏雪榕,“姐姐带我去哥哥那儿吧,如果是姐姐的话哥哥应当没有拦着的道理,毕竟来的是太子——”
“咳。”
舅母方氏清咳一声打断苏雪梅,先是扫她一眼,而后笑着说,“你姐姐哪儿能跟着你胡闹,雪榕,带浓浓去走走吧。”
“是,娘亲。”
苏雪榕一眼便知方氏的心思,自然不会把温浓往苏雪和那边带,于是在后院看了梅花,走在长廊上,能看见湖面泛着冷然的冰光,远近皆是挂着雪的草木,景致十分不错,就是白茫茫一片盯久了晃眼睛。
温浓闭了闭眼,转过头看向别处。
也是巧了,温浓迎面碰上了舅母绝不愿意让她见到的两个人。
为首的是两位年轻的公子,俱是身段颀长步履带风,走在最前头的身披朱红狐裘大氅,内里玄色锦袍勾着银边,毛茸茸的雪白狐裘衬得他肤如冰玉,相貌昳丽,一对儿狭长的眼睛蕴着笑意。
他的笑意那般松快,偏偏五官轮廓英俊利落不似凡人,于是他笑意再明显也不会叫人觉得此人好接近。
温浓看他一眼之后便跟烫到一般移开目光。
或许人都有各自的喜好,温浓最爱这种不接地气的极致美貌。
一切容貌不算格外精致的,哪怕气质很好,她看在眼里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略一猜测,这位走在最前头的想必便是那位太子殿下了。
他停下脚步,看人时并不低头,只略略敛眸,显得眼尾越发狭长,模样也越发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