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言重了!我们这并不是伪造圣旨。”
李泰神色激动,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那东汉时期的曹操,假传天子密诏,诏天下英雄入京勤王,除贼扶国。曹操虽然是一代奸雄,可那时不免为一个热血报国之士,他传的密诏虽然是假的,但谁又敢说,他不是把汉献帝的真实想法给带出去了呢?”
李泰越说越兴奋,在房中来回踱步,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舅舅,我们所做之事也是如此,父皇不过是走得突然,没有将自已想说的话说出来罢了,而我们,只不过是把父皇原本的意思给表达了出来,何来假传圣旨之说啊?”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接着说道:“再说,父皇不待见太子,有心于我这太子之位,那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只要舅舅帮我,待我上位后,保舅舅依旧是位极人臣之位,长孙家也是我的母家,自然是永世富贵!”
长孙无忌听着李泰的话,眉头不自觉地跳动,心中暗叹这李泰不愧是李世民最喜爱的儿子,这一手诡辩之术,在大唐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他面沉如水,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泰,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魏王殿下慎言,臣想问魏王殿下有什么准备吗?”
李泰一听长孙无忌这话,当即脸上大喜,他知道长孙无忌这是松口了。
他连忙上前,眼中满是兴奋:“舅舅放心,如今清河崔氏,太原王氏,范阳卢氏都已经在我这里保证过了,会全力支持我。”
他得意地笑了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皇位在向他招手,“朝中也有不少人追随于我,就连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也会拖住房相。如再有舅舅你的帮助,此事大有可为!”
看着李泰激动的样子,长孙无忌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些皇室子弟在宫里养尊处优,还是不了解这些老牌世家的手段啊,他们又怎会真心相助,不过是想利用李泰罢了。
不过长孙无忌并不在意,他相信在自已的谋划下,长孙家会成为新的世家,以后会远远超过那些老世家。
他微微点头,神色庄重地说道:“魏王殿下,老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有什么请求还请殿下吩咐就是了。”
……
是夜子时,长安城一片寂静,黑暗笼罩着大街小巷,只有偶尔的打更声回荡在空气中。
程咬金背着一个大麻袋,那麻袋鼓鼓囊囊的,装的孙思邈精心制作的李世民一比一等身真人手办。
他同李勣、房玄龄、孙思邈、尉迟敬德一起,神色匆匆地请求最后再见一次陛下。
他们几人皆是朝中重臣,威望极高,长孙无忌虽有心阻拦,但也知道自已拦不住,毕竟陛下驾崩的消息,哪怕密不发丧,以这几人的能耐,也绝对已经知晓了。
听着宫里侍卫传来的通报,长孙无忌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挥了挥手,让几人进宫了。
李世民的尸体就停放在大明宫之中,周围烛光摇曳,更添几分肃穆。众人一进宫里,马上就跪倒在地,顿时,嚎啕大哭之声响彻整个大明宫。
“陛下啊,陛下!”
房玄龄老泪纵横,声音悲戚,“您怎么就走得那么早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仿佛要把心中的悲痛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老臣还没来得及辅佐陛下,成就万世功业啊!”
他哭得伤心欲绝,最后竟瘫倒在地。
程咬金、李勣、尉迟敬德更是不甘示弱,他们那粗犷的嗓音发出的哭声如雷鸣般,硬生生地用鬼哭狼嚎盖过了房玄龄的哭声。
程咬金哭得满脸通红,涕泪横流,边哭边喊:“陛下啊,您怎么能抛下我们这些老臣啊!”
李勣也是泪流满面,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对陛下的不舍,尉迟敬德则是捶胸顿足,那悲痛的模样仿佛天塌了一般。
大明宫的太监侍女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眼中也都含着泪花。
“房相节哀,程将军、李将军、尉迟将军节哀啊!”
他们轻声劝慰着,可自已的声音也因悲伤而微微颤抖。
程咬金挥了挥手,哭喊着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们几个与陛下君臣一场,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
“神医孙思邈也在这,他有可以保存陛下遗体长久的方法,你们都先退下吧!”
众太监侍女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些重臣与陛下情谊深厚,当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是!”
他们应了一声,随后慢慢退出殿外。
大明宫内只剩下这几个老臣,房玄龄哭着哭着,发现自已的声音已经完全被这几个武将盖过去了,他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声。
他看向那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几人立马会意,放声大哭,那声音比之前还要响亮,如汹涌的波涛般,哭丧的声音直传大明宫外,在宫墙间回响不绝,仿佛要让整个长安城都感受到他们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