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有默契地将目光往门口一移,只见云姜跟个卖菜的小贩一起回来,而小贩的菜篮里挑的不是菜,而是一本本的书册子。
“云姜姑娘,这书要送到哪儿?”
“拿到我屋里来。”
云姜无视众人的眼光,跟个卖菜的小贩齐头并进,没有身分之分。
“小心点,这儿有个柜,别摔着了。”
唉!云姜还帮卖菜的看路,那模样活像两个人是哥儿们,没有上层社会跟下层社会的阶级之分,这……这像什么话?
“天哪!爹,你瞧,云姜这是在做什么?”
云雁以衣袖掩嘴,挨着她爹,小声地说:“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云姜这么做不是存心让爹爹难看吗?想想看,人家傅公子看了,会以为咱们沉家是什么身分?堂堂的一个沉家大小姐竟跟那种低三下四的人说话!”
她尽在沉老爷跟前嚼舌根。
而她的话无异是火上加油,沉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明珠、明珠……”
“老爷。”
“去把云姜给我叫来。”
“可是小姐她……”
绝不会肯来的,明珠为难地看了老爷一眼。
“告诉她,她不来,我就把她整间屋子的书都给烧了,看她以后还能着迷什么。”
沉老爷撂下狠话。他宁可毁了云姜一屋子的书,也不愿得罪傅相横这个权贵人物。
“不用了。”
傅相横手中褶扇一阖,脸上的笑意显得莫测高深。“沉大小姐既然无意赏脸,那么傅某也不好勉强。沉老。”
“唉……”
沉老爷不好意思地弯着腰、陪着笑。
“在下就此告辞。”
“傅相公不再多坐一会儿?”
他还想跟他话家常,拉近关系。
“不了。改日有空,傅某再登门拜访。于亮。”
傅相横唤来侍从。“咱们打道回府。”
傅相横脸上虚伪的笑在瞬间退去,像是翻脸不认人般拂袖离去。
他一走,沉老爷就直叫惨。“完了、完了!这会儿别说是要攀上这门亲事了,只怕咱们这会儿是得罪了傅家公子。”
沉老爷没想到自己攀龙附凤不成,反倒得罪了一门权贵。说来说去,这全是云姜那个不肖女惹的祸。
要不是云姜,今儿个搞不好傅公子就会把云雁这门亲事给定下来。该死的云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沉老爷怒气冲冲地冲到东厢院,云姜的阁楼。
像这种好戏,云雁当然不会错过。
沉老爷一去,就差人把云姜的书柜给拆了。
“爹,你在干嘛?”
云姜双手推开,护在自己心爱的书前,只要家丁一拿走她的书,她便立刻将它们抢回来。
“我在干嘛?我都还没问你,你今天究竟在干嘛,你倒好意思先质问起我来?”
“我做了什么?”
她没惹事生非啊!
“你得罪了傅公子你会不知道!”
一想起这件事,沉老爷又气得七窍生烟。“我今儿个要是不烧了这些书册子,难平我心头之恨。去、去!把她这屋子所有的书全给我烧了,一本都别剩。”
沉老爷使唤着下人烧书,一点也不觉得手软。
“爹……”
不会来真的吧?
“老爷!”
就在云姜发出惨叫的同时,王管事急急地冲进来。
“你鸡猫子鬼叫个什么劲?没看我……”
沉老爷正想训王管事一顿,突然发现尾随在王管事后头的竟是稍早跟傅相横一起来的侍从言于亮。
“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