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戳破心底的秘密,清风全身紧绷,却还是矢口否认:“奴家不懂大人在说些什么。”
云暮不想再和她扯皮,要是在京城,她早把人送去诏狱了,把诏狱的酷刑都使个遍,对方就算是阎王在世,都得给她开口。
她把李大婶给的东西抛到清风怀里,语气带了些不耐:“你想好再开口,否则这舌头也别要了。”
不过是一枚不值钱的
“我爹他们原先只是想混进卢家救出李叔的女儿,但一直没找到。一个月前,奴家听说涿州来了几个生面孔,看起来像是胡人,没多久我爹就发现知县在背着卢家主偷偷和人私会,但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这些和赖大说的没什么出入,也不知道蒋其他们那边能不能把人逮个正着。云暮轻敲了一下桌子,问道:“知县可有把人带来迎春楼?”
清风摇摇头:“不曾。但半个月前,知县叫了几个姑娘去他府上,我虽在其中,不过只是隔着帘子抚琴助兴,未能窥见分毫。回来后我偷偷打听过,她们被蒙住双眼,只知道那伙人身上有异味,络腮胡也不刮,想来就是那伙胡人。”
云暮眉头紧皱。先帝即位后曾御驾亲征,把胡人打到了天山脚下。他们是怎么混进大梁,又翻山越岭不远万里来到涿州?她爹娘身死是因为发现胡人和谁的秘密?
倘若真是如此,那胡人在大梁盘踞的时间少说都有十年。这么久了,却不曾被人发觉,可见他们的靠山位高权重。待云暮收回思绪,才发觉她的额头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面色凝重地放下一锭银子:“这张琴本官赔了,最近怕是有人会盯上你,你谨慎些罢,若有事就派人去府衙找本官。”
云暮走出迎春楼,深吸了一口气,心口却还是像被石头堵住那般压抑。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不少人的脸,帝后、贵妃、丞相……
心中烦闷,一时不察,和一人迎面撞上,云暮不悦抬头。
是他。
云暮毫不费力地认出了眼前之人,她记性很好,眼力亦是。和城南一桥之隔的说书摊子的匆匆一眼,云客渡的隔窗相望,还有今儿午时的那一面。
她来涿州后,不是禁知县的足就是当众把卢靖带到府衙,阵仗都不小,被人盯上在所难免。
不过两三日,就和此人打了好几个照面,是巧合还是苦心经营?
云暮正要绕过眼前人,就听见他温润的声音响起:“草民冒犯,不知大人能否赏脸共饮一杯?”
云暮了然,又是一个攀权附贵之徒,她头也不回地回绝:“滚。”
对方又道:“若是草民这里有大人想要的消息呢?比如,胡人。”
胡人二字说的很轻,偏又一字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清酒入杯,酒香弥漫了整个包间,男人笑道:“这是梨花白,大人尝尝和京城的有何不同。”
云暮没有看酒,反倒是上下打量着男人:“你是何人?胡人又是何意?”
男人懊悔地拍了拍头,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草民沈聿明,至于胡人嘛,不过是草民猜测罢了。”
云暮冷了脸:“你敢戏耍本官?”
一条竹叶青顺着桌腿攀上了桌,圈住云暮的手腕,挑衅地冲沈聿明吐了吐信子。
沈聿明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连声道不敢,“只是今日在城南见过大人,就斗胆揣度了大人的心思,还望大人勿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