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手指下滑,在涂嘉致后颈处拍了拍:“走,回家。”
涂嘉致浑身一僵,良久才直起身,捂着后颈往前走,一直到家里还觉得那处依稀留有微凉的触感。
中午做饭,佟深在厨房给涂嘉致打下手。
小孩儿现在对他比以前耐心多了,遇到问题会十分细致地跟他解释,佟深照着他的指示做,连续几天下来竟也有模有样。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共处了两个多星期,到寒假结束也没产生任何摩擦。
磨难似乎让他们对对方多出了无限包容。
佟深期间去狱中探望过舒柏几次,头一次没忍心告诉他家中的事故,第二次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吞吞吐吐把事儿说完。
舒柏当时沉默许久,没表现出佟深预料中的悲痛,只是很平静地挨着过问后续安置事宜以及涂嘉致的状态。
最后临走,他甚至轻轻朝佟深笑了笑,反过来宽慰他:“别难过,不是你的错。”
佟深瞬间没绷住,一路走一路哭,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两个多小时。
后来舒柏给涂嘉致打过一次电话,也没多说,只叫他好好学习,生活里要乖乖听佟深的话。
佟深不知道涂嘉致心里怎么想,但后来再也没听他主动提起自家表哥。
寒假结束,涂嘉致步入高二下期,开学时间比佟深早半个月。之后佟深开学,和章平见面都特意选在涂嘉致住校的时候。
虽然他的性向在涂嘉致那儿已经不是秘密,但之前那次见面相处不太愉快,佟深感觉这两人不知为什么好像互相都看不顺眼,所以尽量避免让他们接触。
直到涂嘉致生日,佟深觉得两个人太冷清,便把杜子杰叫到家中一块儿给小孩儿庆生。
本来氛围很和谐很热闹,晚上吃完饭关灯点蜡烛,涂嘉致许了愿,杜子杰嚷嚷着要吃带樱桃的那块儿蛋糕,让涂嘉致给他切。
人不多,只买了最小的六英寸蛋糕,三个大男人很轻易就能解决。
涂嘉致举着小刀思索从哪儿下手,想给佟深分块奶油最多的,还没开始切,外面骤然响起敲门声。
三个人同时愣住。
“……你这儿还有别人知道?”
杜子杰狐疑地看向佟深,“大半夜的鬼上门呢?怪吓人的。”
“别胡说!”
佟深踹他一脚,想了想,恍然道,“可能是章平。”
涂嘉致瞬间沉下脸,力道微重地将刀子放回桌面。
佟深觑着他的脸色,讪讪摸了下鼻子:“我、我去看看啊。”
门打开,外面果然站着章平。
“听说今天小致生日,我给他买了个礼物,顺便为上次的事情给他道歉。”
章平笑道,“我能进去吗?”
不等佟深开口,里面杜子杰已经阴阳怪气地开嘲:“哟,你还会买礼物呢?铁公鸡拔毛啊这是!”
章平面上一僵,低声问:“他怎么也在?”
“他,那个,呃……”
佟深尴尬地欲言又止,敞开门,“你、你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