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弘历忙碌的在园中干活,他只觉手中的活越来越多,几乎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每天早晨卯时开始起床做活,傍晚戌时太阳都已落山,才放下手中的活去吃饭。弘历不禁感慨: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遭过这种罪,更没有做过这么多的苦活,这一次还真是体验了一把人间的疾苦,了解到了寻常百姓生活得不易。弘历偶尔也会偷出少许空闲时间再去水阁坐坐,却再也没有碰上作画的陈府小姐。
一日,弘历在院中打扫,见陈府中多了很多生面孔,这些人都做侍卫打扮,劲装束缕,身材魁梧,手握宝剑,一排一排笔直的站着。弘历不禁心中嘀咕: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生了什么事吗?难道是我的行踪暴露了?
正犹豫间,突然见有两人从大门外走进来,众侍卫、家丁见到二人后均为其让路,并肃然站立,低眉垂目,甚是恭敬。弘历见其中一人4o多岁年纪,圆形脸庞,中等个头,说话时温文尔雅,对另外一人微笑着躬身相迎,看起来很是客气。而陈府的管家就紧跟在他的后面一步之遥,似乎时刻准备着听他差遣。而另外一人穿着藏青色宽袖长袍,身材高挑,皮肤黝黑,却一直板着张脸,不苟言笑。特别显眼的是嘴角右上边有一颗大黑痣,炸一看,使他整张严肃的脸上更增了几分邪恶。二人并肩来到书房,圆脸的中年人抢走几步,推开房门,将大黑痣迎进了房,转头对身后的管家说:“去沏一壶上等好茶来。”
管家恭敬的答了声:“是,老爷”
转身便匆匆去办了。
弘历一听,顿时明了,原来此人便是陈府的老爷,岳阳知府陈骐,那另外一人是谁呢,他们两人在一起又在密谋什么呢?
弘历环视四周,趁没人注意,悄悄的溜到书房屋后,屋后种着几棵茂盛的榆树,树干粗大,枝叶繁茂,枝干延伸,盖过了屋顶。弘历借大树的遮掩,悄悄来到屋后的窗户底下,当时正值初夏,窗户都开着,以便给室内通风。弘历侧耳倾听,只觉屋里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弘历听到屋里有清脆的茶碗碰撞的声音,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陈大人真的个文雅人士,光看这书房布置,就知道大人学识渊博啊。”
陈大人道:“哪里哪里,王大人过奖了。我这点文墨和王大人比起来那是班门弄斧了。”
弘历心道:王大人,是哪个王大人。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嘶哑的声音说道:“这一幅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真是无价之宝啊。千山万壑,争雄兢秀,烟波浩淼,气势雄伟,真是人间极品,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说话声音无限惋惜,大有宝贝相见恨晚之意。
“王大人请坐,不知道王大人光临敝府所为何事?”
“陈琪老弟,你为官已有二十余载了吧?”
陈琪道:“是啊,从下县的知县到岳阳知府,今年整整二十年了。”
王大人道:“早就听闻陈老弟为官清廉,一心为民,是岳阳百姓的青天父母,可是如此贤臣却仅仅是一名小小的知府,真是委屈老弟你了。”
陈琪听王大人如此赞誉,自觉愧不敢当,忙推辞道:“王大人过誉了,我本没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一介读书人而已。”
王大人说道:“陈大人,在朝为官光兢兢业业的工作可不够,官场之道,如果不懂变通,不通人情,没有人的提拔和栽培,想要升官财,那可就难了,我想陈大人也不想一辈子就做个小小的知府吧。”
陈琪说道:“王大人说的是。”
王大人说道:“京城漕运总督潘德林潘大人是我的授业恩师,恩师看中你的人品,相中你的才华,有心想要提拔你,不知你是否领情。”
陈骐一听,受宠若惊,忙站起身来两手做了个揖,感激的说道:“陈骐何德何能,能蒙受潘大人的抬爱,心中真是感激不尽。”
王大人接着说道:“只要你加入了漕帮,帮中弟兄自然会援手相助,他日平步青云就指日可待了。”
一句话令陈骐大吃一惊,问道:“这是何意?”
王大人谨慎的四处瞧了瞧,确保没有外人偷听,说道:“漕帮乃天下第一大帮,这事众所周知,但是没有人知道,漕运总督潘大人乃是漕帮的第三祖师,京中很多高官要员都是漕帮的弟子,帮中兄弟互相照顾那是理所当然之事。漕帮弟子众多,水路两处皆可畅行,朝堂庙宇皆有人脉,在各地建立的家庙和粮帮公所就有上千处,能入漕帮,还真是老弟的福气呢,哈哈哈。”
陈琪说道:“我只是在朝为官,对江湖之事知道的很少,还望见谅。”
王大人道:“无妨无妨,这个主意不知老弟觉得怎么样?”
“这······”
陈骐面露难色,犹豫不决,王大人煽风点火的说道:“有好多人托人送财的想进我帮,都没有机会,陈大人,天赐良机不可错过啊!”
陈骐说道:“王大人的一番好意在下明白,不过此事还容在下想一想,等过几天再给大人答复吧。”
王大人说道:“好吧,不过别让潘大人等太长时间,漕帮弟子众多,可不缺你一个。”
陈骐听王大人的语气不悦,忙恭敬的说道:“不敢不敢”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想好了再来找我吧,这就告辞了。”
王大人不耐烦的说道,站起身来就往屋外走去。陈骐忙起身相送,客气的说道:“在下已命人备好酒席,大人在府中用过午餐后再走吧”
,王大人道:“不了,下次有机会再吃吧。”
二人走出屋外,外面执勤的几名侍卫立刻加强了戒备,跟在王大人身后,陈骐一直将众人送出府外,目送他们走远后,方自己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