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意说完,脸红叫了声哎呀,“怎么和你说这个,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姐晚安。”
心还在掉,一直掉一直掉,好象要掉到深渊。还好还好,这样最好,可以走的更没有牵挂了……第二天的傍晚。何家厅堂。晚饭。何父何母闲话家常,何子霖在一旁坐得端正不言不语的吃着饭。“对了。”
何父忽然想起,“好象小宝言今天走。”
一直闷声不响吃饭的人握着筷子的手忽然一紧。“什么走?”
何母笑呵呵的问,老公这话来的没头没脑的。“昨天听远南说宝言好象填了外地的学校……”
话还没有说完,桌子便有人筷子一扔,气急败坏的跑了出去。“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何父哑然,子霖疯狂的眼神让他陌生。没人!苏家一个人都没有!他拍门猛拍门,却还是没有回应。他楞住了。心开始痛,有人狠狠的一直在拧的感觉。不陌生,一点都没陌生。初三那年她忘了所有的时候,他已经痛过了一次,却从来没想过还有第二次。他重重踢了一脚门,低咒了一声,返身急步的跑,到巷口拦下taxi:“城站。”
没那么容易。他不会让她那么容易走掉,她必须给他交代!为什么不是z大!为什么他留下了她却跑开了!到了城站,他扔下大票不等找零便跳下了车,急急往里跑,却在跑到城站二楼的时候停下了,呆楞了。不远的地方,苏父,苏母和宝意正走回来。“子霖你怎么在这?送宝言吗?她刚走。”
那天,苏氏一家惊讶的见证了了向来冷静自制的俊美少年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滴清泪,寂寂的划过了他清俊的脸庞。火车开了哦。宝言细细的手指一下一下划着车窗。再见了,杭州,再见了,中学,bye,牢头,bye……王子……的另一边,悲愤交加的少年跑回家中,从床底取出珍藏的某人的练习考卷,恨恨的撕烂,满屋飞扬的都是愤怒的纸片,张张都写满她逃离他身边的历程。苏宝言!我不会原谅你的!咣~~办公室的人被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撞开。身影抓住人就急切的问:“阿宝呢?”
“没看见。”
他放开茫然的同事又揪住另外一个:“阿宝呢?”
“可能去wc了吧。”
同事推了推眼镜。“不是啊。”
最后还是一个胖胖的女生从桌子上抬起头,眯着惺忪的眼,“午休时间,她应该在楼顶吧。”
楼顶平台。万里无云的天空,呈现湛蓝的完美色泽。宝言盘腿坐着,面前是银白色的笔记本,她灵活的手指在键盘间迅速的跳动着。然后在某一时刻停了下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啊~~~~~~~~~~”
多好的天气呀,阳光很明媚,可是晒在身上是柔柔的,一点都不猛烈,让人有全身骨头都要酥掉的感觉。青梅大厦的楼层很高,所以视野看出去出奇的开阔。空气清新中带点湿湿的甜润,熟悉的有些陌生,啊,杭州,终于又回来了。心情好开阔。宝言手依然停在半空,懒腰的幅度越来越来,然后整个人都往后倾去,躺倒在水泥地面上,拉开双臂,好舒服的感觉……蹬蹬蹬蹬,有人跑上来的声音。宝言连忙坐起身,扭过身往楼梯通向平台的小木门望去。一个男子推开了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看见宝言在大大松了口气:“阿宝,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事?”
因为是向着阳光,宝言眯起了眼问,右手撑着地,左手便将方才一直在使用的笔记本合上,“好象现在是午休时间。”
“急啦,通宇今天早上应该还的那笔钱又没开过来。”
“就为这点点小事?”
她宝贵的午休时间啊~“你不知道,通宇这笔钱已经拖了好久了,每次说还都没还,上回不是你也在?现在这一块都是你管了,所以当然要向你报告。”
说出来有谁相信?就因为她似乎好象有可能有追债的天赋被从南京分公司调回了杭州总部。“好啦好啦,我打个电话问问。”
宝言的右手往地用力一撑,站了起来。男子这时已经按好通话键,将手机递了过来。我咧,这么急。宝言瞪了他一眼,接了过来。“喂?王老板啊……是啊,我是小苏啊。”
宝言甜甜的笑,然后挥挥手,示意男子走远一点。男子疑惑的退了一步。宝言不满意的皱着眉又挥了挥手。男子忙跑到平台的最边缘去,远远的张望。毕竟阿宝才刚调回来,同事对她的能力都非常的——好奇吧……唔,阿宝笑起来好甜哦,难道就靠这么甜的笑升上来的?微风带着甜甜的话语远远吹了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点小钱要劳烦王总了……”
男子在声音里陶醉的闭上了眼,却在下一刻惊醒。“什么啊?什么我的前几任都不追究,到我就为那么点钱追那么急?……什么我还要不要做人???”
甜甜的声音忽然硬挺了起来:“我就是不要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