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这样可以吗我是你哥你懂不懂我是你哥
她从脸红到脖子,像小时候从地上摔倒了再自己爬起来那样,坚强地吼回去,可以,都可以,你怎样都可以。她好像是不屈服,不知道她越不屈服,在他那里,她越是迷途,是他亲自领的路。
一个在烈日在她那里,一万个烈日在他脑袋里,叫嚣着嘶吼着,把她狠狠地磨破。但闻书然只是整个熄灭了,在她能感受到疼痛之前就熄灭了。熄灭的那一刻,闻书然的药物作用过去,他闻到自己体内灰烬的气味,已经死了的气味。
不会再有下一次,也不用再忍耐那些幻觉,在他变得更糟糕之前,在她明白自己其实眷恋的只是家人之前,在她找到自己真正的爱人之前。
他的头垂在她肩膀上,泪水绽开,洇湿她的衣领,很轻的气音对不起。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一个完美的哥哥。
他想一辈子照顾她,在第一次被闻钊注射了那种药之后,副作用甚至还没有浮出水面,幻觉也还像小孩子过家家,他还侥幸地想一辈子照顾她,后来就配合了,交换很多股份,掌权了才能保护她,他知道无法回头,没有解药,也戒不了。那天起,他就不问她要不要私奔了,试探的也不必了。
也许那天就该去死的。
“你生气了吗“
裴砚青移开了自己手,泪痕还没干,小心翼翼的带着哭腔开始解释,有点慌乱,“我,我其实没有不可以我都可以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我不想在这里,我我也不知道,我没办法,闻钰你别生我的气。”
他不知道闻钰想起什么。
裴砚青只觉得她木然看他的眼神在骂他“当男表子还立牌坊。”
闻钰什么都没说,她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也没觉,她移开自己的视线,起身,上楼,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暂时没有精力去管裴砚青。
关起来,想了很久,在她破碎的记忆废墟里翻找了很久,很多东西连起来看,终于明白,那个气味,那个第一个做实验的人。
闻钊选他作为第一个注射那种药,他给他下药,原因其实那么显而易见,他和闻钰,闻钊和闻琴,如出一辙的兄妹的桎梏,如出一辙的爱与爱而不得,同一场轮回,区别是闻钰会回应闻书然,而闻琴早已经和别人结婚。
闻钊觉得不公平。
要轮回,就要结果也一样的轮回。
闻钰凭什么不去恨他呢闻书然凭什么就能逃离他的后尘呢凭什么呢不都是一样的吗注定了的悲剧,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摆脱呢。这不公平。
她想起她割的那两刀。
她不是要杀了他。闻书然说完对不起,隔天吃了出人体能承受范围的”
药“,他的血压飙到了多少,不清楚,反正已经濒临失明,一直呕吐,几近休克。
她是要救他。极端的方法,最快能帮他降压,她叫了救护车,帮他延迟了很久的生命,直到闻钊找到他们。
门外裴砚青在敲门。
很轻。
他哭得也很轻,压抑的“对不起闻钰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在哪里都可以外面也可以,你可以别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错了。”
第1o6章新年
闻钰想起在满是鲜血的浴缸边,闻钊扔掉她手里的刀,他脸上的表情是罕见惊慌失措的,因为他那一瞬间以为闻钰是要和他一起殉情,他不知道那是谁的血,他完全乱了阵脚,那一刻,他真的后悔给闻书然注射,如果闻钰有事,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闻琴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