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看着这穿的是棉布衣,脚上绣花鞋,头上插着漂亮的小绢花,眼珠骨溜溜地转,吵着闹着要父亲给她买新玩意的小女孩,她应该不知道这样能吃饱穿暖的生活,已是绝大部分东夏孩子梦中的渴望。
东夏苦寒,畜牧为生,皇室都不敢肆意浪费,普通人一年有七八个月是啃草根,吃兽皮的日子,家里能有口好铁锅已算不错的人家。所以他一路行来,见大秦地域宽广,风景秀美,土壤富饶,商铺里摆着琳琅满目的货色,粮店里永远不缺食物,街上的人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宴会的食物大堆大堆的浪费,心里颇为惊叹。
父皇啊,大秦无能的羔羊们正过着好日子,东夏勇敢的雄鹰们却饥寒交迫。
这样的生活不会永远继续下去的。
夺过来,统统都夺过来。
他要带着雄鹰们展翅飞入中原,赶走这群养尊处优的羔羊,让他们沦为奴隶,去过吃草根的苦日子,而他东夏的百姓们接管这肥沃的土壤,富足的生活,让东夏的孩子们将穿上崭新的棉布衣,绣花鞋,抱着糖葫芦,过上比蜜糖还甜美的生活。
城门大开,城官恭请东夏使团踏上归程。
伊诺皇子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繁华的街道,巍峨的宫城,城墙上,玄色披风翻滚,里面站着笔直的身影。是叶昭,这头大秦罕见的母狼,没有配上公狼,却配了只白白嫩嫩的小羔羊。想起他种种愚蠢幼稚的行为,伊诺皇子摇了摇头,有些忍不住发笑,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掐入肉里,控制心里的渴望和热切,控制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呐喊。
别了,繁华的大秦。
可我们终归会回来,成为这里的主人。
天色有些阴沉,叶昭看着东夏使团的车队渐行渐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夏玉瑾欢快地说:“放心,天塌下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说不准根本没事,是你瞎操心。是皇上和官员们一起同意放走的人,就算出事也不是你的错。你现在想太多也没用,将来的事将来想,早做准备就好。”
叶昭淡淡地笑了笑:“也是。”
武官的责任是外敌入侵或动乱的时候,不顾性命去打仗。只要没下达特殊命令,她的工作是整理和操练军队,至于其他的,是皇上与众文官的责任,她是护国将军,已权高位重,更不能插手治国之事。晚点写封信给边关的柳将军,他能力出众,德高望重,手下精兵五万,训练有素,不会轻敌,料想东夏就算打来,也过不了嘉兴关的天险。
“这才对!”
夏玉瑾顺手揽过她肩膀,东夏的狗皇子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如今大事了结,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很邪恶地笑了两声,义正词严地提出建议,“阿昭,今天大喜,值得庆祝。”
叶昭的心思还沉浸在军国大事中,一时没转过弯来:“有何庆祝之事?”
夏玉瑾:“碍眼的混蛋滚了,李大师之死查明真相,我肩上担子也卸下来了,咱们回家喝杯小酒,庆祝一下。”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