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百姓们见已经没热闹看了,也是立马呈鸟兽散去。
方才,还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当下就畅通了。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石头这时候警惕地朝着四周张望着,面对形形色色从他们面前经过的百姓,压低声音道了句。
沈陌白温润的目光,追随着季云素主仆远去的身影,直到季云素的身影在视线里完全消失,这才缓缓将视线收回。
略带惆怅地温声吐出两个字:“走吧。”
这一头,沈陌白在石头的搀扶下,主仆二人径自离开。
另一头,停在不远处的华丽马车,也缓缓启动了。
马车跟沈陌白主仆,正好迎面碰上,从他们主仆二人旁边擦过。
厚重的车窗帘子,微微掀起了一个角。
一张棱角分明的清冷谪仙面庞,毫无征兆地露了出来。
车厢外,沈陌白被石头扶着,站在路边,微微仰头,温润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车窗方向。
车厢里,裴无蘅稳稳端坐,侧身倚着车窗,棱角分明的谪仙面庞上,神色晦暗不明,余光似是不经意地撇向窗外。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不期而遇。
伴随着被风掀开车帘的快落下,两道刚刚交汇的目光,便很轻易地又被阻隔。
同时,马车也从沈陌白主仆面前,呼啸而过。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经过的那辆马车,对我们有敌意?”
石头目光一直尾随着那辆疾驰而过的华丽马车,一脸警惕地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沈陌白温润如玉的憔悴脸庞上,神色淡淡的,平和地道了句。
石头眉头微微皱了皱,认真地说道:“马路这么宽敞,那辆马车有足够的行驶空间。”
“但我刚才瞧得真切,那辆马车是直勾勾,冲着公子的方向而来的。”
话音落下,石头马上全神戒备,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你的身份,该不会暴露了吧?”
“不会,如果对方是皇叔派来追杀我的杀手,刚才就该动手了,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沈陌白那常年没什么情绪波澜的温润眼眸里,掠过一抹斟酌之色,不疾不徐地温声道了句。
听到这话,石头紧张戒备的情绪,稍微松懈了一点,连忙转移话题。
“公子,我们好不容易躲过南召逆贼皇帝的重重追杀,抵达大乾京城,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驿馆。”
沈陌白温柔且坚定地说出三个字。
“殿下,使不得啊,如果我们去驿馆落脚,那你南召国在逃太子的身份,便会暴露。”
“那逆贼趁着先皇病逝,殿下刚被册立太子根基不稳,便逼宫谋权篡位!”
“更是丧心病狂不顾亲情,派人追杀殿下,欲斩草除根!”
“殿下此番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来到大乾国京城,可不能再被逆贼给现行踪,不然……”
不等石头把话讲完,沈陌白温润如玉的脸庞上,隐隐透出了一抹视死如归的泠然。
他抬眸,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坦然地开口。
“我意已决,若皇叔要来杀我,那便让他来。”
“如今,我孑然一身,除了南召太子这一层身份,再无其他。”
“只有大张旗鼓递上国书,求见大乾隆庆皇帝,我才有可能借到兵,重新夺回父皇辛苦打下来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