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妃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深儿今日,还特意为了万氏这号狐媚子和臣妾吵架,嚷嚷着什么不选秀,简直岂有此理。”
钱皇后别开眼,不想看周贵妃的面目可憎,手里捻着佛珠,一粒一粒转动。
这个周氏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粗鄙,要不是她好运生了个好儿子,哼!
“你派去教导万氏礼仪的奴才怎么样?”
周贵妃狠狠地扯了扯衣袖,在心底暗骂皇后的装模作样。
不过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她们这帮妃嫔陪着皇上在瓦剌受苦的时候,这与皇上情深似海的皇后又在哪儿?
周贵妃狠狠送出一口气,只能靠着幻想皇上死后,钱氏最终无子殉葬的命运,才能让她剧烈收缩的心脏松弛一瞬。
“姐姐,深儿把那嬷嬷送去了慎刑司。深儿一向孝顺,肯定是万氏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周贵妃在皇宫里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涵养,一碰上万贞儿就消失殆尽,露出了粗鄙不堪大字不识的原型。
钱皇后厌恶地皱了皱眉心,眸色一暗。
这周氏果然不堪大用,到现在都认不清楚局势,简直蠢笨如猪。
生恩不及养恩,恐怕她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万氏在太子心里的重量。
没人能比她更明白帝王真心的重要,要不是皇上,她恐怕也免不了被废的命运。
钱皇后不自觉地想起皇上对她的承诺,略有深意的眼神扫过面带怨毒的周氏。
这万氏,不能留。
“妹妹可想出什么别的法子,可让深儿回心转意?”
周贵妃抬头看了看面色慈悲的皇后,差点嗤笑出声。
这个贱人就知道利用她冲锋陷阵,别以为她不知道。
眼睛闪了闪,笑容诡秘:
“万贞儿不过是个老女人,哪里不得上年岁正当的妙龄秀女?万氏再好的容貌都经不过磋磨。不如姐姐把人叫到长春宫日日请安?这样下手……”
说完露出一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表情,耐人寻味。
周贵妃打的一手好算盘。
反正受磋磨是在皇后的长春宫,就算她在,也不过是迫于正妻的命令罢了。
深儿若是嫉恨,当其冲的应当先是钱皇后这个嫡母。
再说了,有皇上护着,皇后对一个选侍下手,难道还瞒不住太子?
只可惜,钱皇后不是傻子,更何况周氏的手段一点儿也不高明,甚至称得上是粗陋。
对万氏下手的事一旦被人做了筏子,周氏这个生母没事,可她这个未来还要倚仗太子过活的嫡母,可就得憋屈了。
淡淡的视线落到周贵妃的身上,不闪不避。
“妹妹说笑了,毕竟按照规矩,这区区太子选侍,可没资格给本宫请安。”
周贵妃面色扭曲了一瞬,好悬没哽住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也不耐烦和皇后在这儿打太极,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已经告罄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姐姐说该怎么做?总得有个法子吧?”
钱皇后连转佛珠的动作都没有半分停顿,丝毫不意外周氏的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