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和袁相野不相同。袁相野面阔口方,袁朴同微瘦长,只有戾气一般无二,一看就是兄弟俩。
他们是同宗中最近的堂兄弟。
袁朴同虽然恨萧护,官阶差得太多,不敢过傲。抱拳行礼:“少帅,你来得正好!”
他泫泪欲滴:“快救国舅。”
说着邹国用,眼珠子左右乱瞟,一眼就定住慧娘,那眼中更要喷出火。
虽没见过伍十三,也打听过,最清秀的那个,都说少帅当女孩子养的男宠,定然是他!
就这么个人杀了袁相野,袁朴同为袁相野不值。
他一动面色,萧护就猜中心思。他是来救援的,又兼袁朴同杀得伤痕累累不好再训斥,萧护只冷冷:“将军,大帅最要紧!有些事,你不忘,我也不敢忘了!先丢下来再说吧。”
袁朴同悻悻然:“是。”
萧护心思早就表露得明明白白,在明知道伍十三和袁家结下仇气的情况,先收了他当近身小厮,又屡屡在军功单上把伍十三名字呈报。和他当初对慧娘说的当小厮再不能得军功是两回事。
从邹国用到袁朴同袁为才,再到八不沾九不连的不相干人,都看出来少帅要插手这事,这件事不会是死一个小厮那么简单。
袁朴同败兵待他相救,只能咽下这口气。不然依他平时说话:“我见面就宰他!不管萧护在不在!”
战场也不收拾了,整兵前行。急行军一天一夜,邹国用没遇到,遇上了张守户处退下来的败兵:“国舅爷和张大帅一同进了野狼谷。”
萧护大起疑心,因袁朴同催促,就沉吟道:“袁将军你觉得奇怪,我们近一个月里就在这附近没动地方。”
“乌里合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袁朴同不顾上下之分,硬邦邦道:“少帅不走,莫非置国舅爷不顾?”
萧护大怒,斥责道:“太放肆!”
袁朴同冷笑:“放肆的事也太多!横竖国舅回来,您只管奏请责罚我就是!”
萧护慢慢地笑了,眸子里泛起寒光。袁朴同对他千般不满,也不敢直视。萧护冷若冰霜:“笑话出来了!我不见国舅,倒不能责罚与你!”
袁朴同还同他呛:“败军之将,托少帅庇护,但有什么哪敢不从?”
“你东说也有理,西说也有理。”
萧护面泛寒霜:“我只听进去一句,我不同你说话,这话记档,我同大帅说去!”
挥手命人:“前行!”
慧娘当然紧跟着他,这是萧护交待又交待的。见袁朴同闷头闷脸退回,慧娘不解:“他倒这么傲气,只因为我,才对少帅这么蛮横?”
全然不念少帅救了他?
“你不用挑拨!袁家的全混蛋,没你我看他们也混蛋!”
萧护冷着脸。慧娘自己个儿嘀咕:“好好的,又撞上了你冷脸。”
她觉得姓袁的一家全晦气,谁遇上谁倒霉。
萧护原地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原来地方找到邹国用的亲兵,这一次问得明白,邹国用一天前已经进了野狼谷。萧护命整锅造饭,一个时辰后入谷,但心中着实奇怪。又喊来那亲兵:“真的见到乌里合?”
“确定是他!”
别人还好,慧娘跃跃欲试,颇为希冀。但是不敢大意,她见过重光功夫在自己之上,听说乌里合比重光还要厉害几分。慧娘为讨好萧护出来催饭,一出帐篷就遇到袁朴同。两个人相见都乌眼鸡,狠狠瞪了几眼错开身子走。
将分未分开的最后一步,袁朴同忽然反身,手如鹰爪来擒拿。慧娘低身躲过,一肘打在袁朴同手掌上。两个人分开,嗓子里都似有压抑不住的低吼,被赶上来的人分开。
张家护住慧娘回去:“少帅让你躲着他!”
慧娘一扬头:“无处可躲!”
萧护知道后很生气,有心喊袁朴同来问,又觉得问也白问,让慧娘先跟着自己用饭。
慧娘从他眼光里看出来,少帅认为自己受了委屈。吃饭时间本不多,慧娘抓住空当问:“乌里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