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拔差点以为吕氏看出来走以前杨氏的挑唆。吕氏道:“咱们这一回出来,是有要紧的大事是不是?”
一个外人都不用,全是自己带来的人。萧拔在心里说一声聪明,不过再想这也太明显,才来到就半夜里几乎魂飞,再猜不出来的那叫笨蛋。
但是不能说。萧家的男人们要跟着萧大帅的,总干过几件不能说的事,萧大帅对于这种敲打,是时常会有。
“跟着少帅,就是大事。你在家里侍候少夫人,就是大事。”
萧拔这样回答。吕氏出神地想少夫人,她那刀比雪亮,还要人侍候她?
夫妻时常谈话,吕氏对今天的谈话不满,再推萧拔:“混过去了不是,快告诉我,别让我在心里闷着难受。万一做错了事,”
萧拔睁开眼,见妻子娇美过于白天,压上来就亲:“你这么想我,我就不睡了。万一你做错了事,你看看七弟怎么对七弟妹的,我就怎么对你。”
吕氏才信,又正在丈夫怀中,轻笑道:“你舍得下手么?”
他们隔壁,是七爷萧执和妻子颜氏。这一对夫妻也没有睡。萧执是打妻子的人,他们成亲早,萧执十五岁,颜氏才十二岁才就成亲。颜氏小,萧执也小,头一年夫妻恩爱不太有,打人倒经常有。
人是受环境影响的。
颜氏现在又大了几岁,在家里以为当丈夫的打人家家都有,也羞于告诉别人。这一次出来,头一个三哥萧拔对三嫂体贴入微,不是像少帅对少夫人那样笑脸相迎,而是三哥夫妻说起话来,三嫂是极活泼的人。
但吕氏的活性中,带着自傲,让人不舒服。十五弟妹和十五爷,又是一对和美的人。再看少帅夫妻,时常笑语相对。
只有九爷萧扬的妻子祝氏和自己,算是看丈夫脸色的人。
颜氏睡不着,想想别人,就翻一个身子,再想想自己跟着萧执几年,没少挨打,又叹气。叹气声大了,萧执被她弄醒,想也不想,被窝里抬腿就踹。他们两个人分开睡,颜氏也不敢和他睡得太近,这个人习性不好。
腿上中了一脚,颜氏疼得脸上变色,泪水扑簌簌往下掉。萧执又骂她:“日子不好吗?嫁给我不如意吗?”
这是他经常骂的话。颜氏家就在城外,当然是知道嫁到萧家好的人。她家不当官不经商,自己有几亩肥田,自给知足却不富贵。因此萧执时常骄傲。
“你怎么不学学三哥,十五弟也不这样对弟妹。”
颜氏今天居然敢争。萧执惊奇,本能地感觉威风被妻子压下去,坐起来按住颜氏就揍。
颜氏咬牙忍着,边忍边道:“你再打,我就大声喊,你们兄弟中,就你是这样凶狠的人!我喊出来请少夫人作主!”
刚才不敢拿少帅夫妻比自己,可现在是紧急时候,不提不行。
这和在家里不一样,在家里门一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打过了再去别人面前说委屈,别人最多说这个人真不好,还能帮着找回来不成?
住这里,离得近,房子全在一处,高喊一声马上就有人答应。
七爷是有办法的,拿起床头帕子,团团往妻子嘴里一塞,拎小鸡似的把她手脚制住,揍了一顿。
打过不许哭,威胁:“再哭再打!我管自己媳妇,少帅也不会过问!”
颜氏知道他说的对,可少夫人,也不会帮着说一句?
同是女人,同是人家妻子。
她低低的哭,总有声音传出去。古代全是木板壁房子,隔音不好,又是静夜里。九爷萧扬的妻子祝氏和十五爷萧据的妻子杨氏全听到了。
祝氏心中难过,可她的丈夫也一样不是体贴的人。祝氏也想如吕氏般问问,在京里做什么大事情?只是不敢问。
杨氏却推萧据:“十五爷,你听七哥又打七嫂了。”
萧据打个哈欠:“你还没有睡?打就打吧,打媳妇是什么稀罕事。”
杨氏被这话气得乐:“你们真是兄弟。”
萧据道:“我不打你就行了,你睡吧。”
“我在想你对我说的话,睡不着。”
杨氏暂时把七嫂颜氏放下,对萧据眸生神采。萧据强打精神,睡意浓得说话都鼻音重:“这一回带你进京,你可要感激我才是。以后,有你好日子过呢。你就好好侍候少夫人,安安生生的等着吧。”
杨氏因此睡不着。她不用再问会发生什么大事,答案基本出来。女眷们,只要好日子过,为着什么,不是必要的。
杨氏是个极聪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