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做大缸这一行,他师傅的技术是公认的牛逼,他虽然跟了师傅将近十年,做大缸的手艺师傅更是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了他,但他做出来的大缸就是没办法跟师傅相比。
这一行,是非常吃天赋的。
邓昌标的天赋只能说还行,跟师傅学了一年多就会做大缸了,但他做出来的大缸都是一百三十斤以上。
而他师傅出手,做出来的大缸基本保持在一百零几到一百一十斤这个幅度,大缸的质量相差无几,重量却差了二十多斤,这就是技术上的差别了。
所以,看到师傅背负双手观察他的“作品”
时,邓昌标就有些心虚了。
……
虽然邓世荣不做缸瓦几十年了,但他的技术以及眼光都在,因此他一眼就看出了面前这口大缸的不足之处。
想到前世这个徒弟对他一直很尊重,邓世荣明知以他的天赋想要再进步已经很难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指点他。
尤其是一些关键的窍门,那是强调了又强调。
邓昌标等师傅讲完了,才苦笑道:“师傅,这些窍门您跟我说过好几遍了,我也都记住了,但是等真正操作的时候,就不行了!”
邓世荣也知道徒弟的极限就在这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做大缸就跟炒菜一样,有些人只是看别人炒一次,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有些人就是手把手的教,做出来的味道还是天差地远,天赋这种东西是真的强求不得。”
邓昌标连连点头道:“师傅你明白就好,真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怎么努力也做不到,我也没办法。”
邓世荣想起大缸师傅的风光也就还剩十年八年的时间,就算技术再好十年后也没有了用武之地,便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算了,现在时代变化太快,缸瓦不见得能做一辈子,确实没必要花太多心思去钻研。”
邓昌标见师傅心情有些低落,以为是自己的表现让师傅失望了,又羞又愧的说道:“师傅,是我不争气,让您失望了!”
邓世荣见状便知道徒弟误会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你好好干,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做多得多,想多赚点钱养家,就不要怕辛苦。”
邓昌标小鸡啄米般点头道:“知道了师傅,我会努力干的。”
邓世荣嗯了一声,说道:“那你忙吧,我去看看允泰做得怎么样了!”
邓昌标应了一声,等师傅离开了,才松了口气,随即把精力放到了眼前那口大缸上。
邓世荣来到大儿子干活的屋子,习惯性的背负双手,围绕着那口半成品的大缸走了一圈,现大儿子跟徒弟遇到的都是同样的问题。
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二儿子邓允衡。
前世二儿子高中毕业后,由于考不上大学,便回来跟他学做大缸,结果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所有的大缸技术,再经过两三个月的磨练之后,做出来的大缸就不比他这个老师傅差了。
那天赋,简直是恐怖如斯。
有些人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有些人被老天爷追着喂饭,他这个二儿子明显就属于后者。
“爸,你看我做得还行吧?”
邓允泰笑着问道。
让大儿子来当这个大缸师傅,只是暂时的,回头对他肯定另有安排,毕竟缸瓦这一行是没有未来的,他不可能让大儿子在这一行展。
所以对于他的技术标准,邓世荣宽容了很多,笑着答道:“嗯,做得还可以。”
说完,还不忘叮嘱道:“你干活的时候悠着点,不要太过拼命,咱家不缺你这点工钱,要是不小心把身体累垮了就得不偿失了。”
感受到父亲的关心,邓允泰笑容满面的说道:“知道了爸。”
“那你忙吧,我去跟你允贵哥聊一聊。”
“嗯!”
次日上午。
深水田村。
邓世荣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人民币,递给官德威道:“这是男方家给永英的身价钱,一共688块钱,你数数看有没有差错?”
官德威闻言有些意外,一般男方给女方身价钱,都是在登记前先给一部分,剩下的在结婚前全部给清。
像现在这种还没登记就一次性把身价钱给清的,那是非常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