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也不像是初犯。”
男人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
天边拂晓初现,在沉睡的漆黑中撕开一抹新亮。
适时一片叶子飘落在她膝边,是佛寺中古老参天的银杏。
钟贞怔住,随后在佛像面前起身,深深鞠躬叩首。
她离开寺庙,走下高高的、数不胜数的台阶。
她想起那回和萧珩一起来弇山寺,他问她许了什么愿,她不说。
她求的,是他顺遂平安,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她从没想过一种可能,他所愿的会是她。
于是,这一切变成了执迷不悟。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那一天,她问他:“你以前有没有什么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东西?”
“没有。”
“我打算走之前把盒子埋回去……”
老屋,庭院中,枯死的女贞树下。
她跑回家里,全身没有力气地半跪在地上。
她还记得位置,还记得那盒子所埋的位置。
钟贞徒手直接挖,锈迹斑斑的铁盒子埋在女贞树下深处,是她不为人知的儿时秘密——除了萧珩,没有人知道盒子里有什么。
除了他们,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会打开这个盒子。
盒子里,仍是零碎的小玩意。
拂开那些她小时候喜爱的小东西,她见到了一本日记本——
他还在等她,他一定一直在等她,等她找到他。
钟贞抹掉眼泪,轻轻翻开。
第一页,是她最熟悉的一个名字。
萧珩。
———
“我十岁那年,得知秦淑原是我的养母。”
“在之后的六年里,我一直在学习,我一点点的学习,从各个方面,从我所能得到的书籍、影像、资料里,不断地想,我要怎么才能做出一场完美的犯罪。”
“我要怎么样,才能不牺牲我自己……”
为此,他一直忍耐。
默默地计算时间。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一月、半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