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些难为情。
戚景思平日里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模样,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这样的戚景思,言斐还是第一次见——
好像还挺可爱的。
“不好意思了?”
他勾着头偷瞄着戚景思,看着戚景思一脸的别扭,“还是——”
“你吃醋了!”
他把剥好的团子重放回油纸包里,又拽了拽戚景思的袖子,“景思……”
戚景思一个激灵抬头,“你唤作我什么?”
“景思。”
言斐肯定地回答,温柔地笑笑,“是你说这里不是晟京,没有什么公子。”
“景思。”
他又再认真地唤了一遍,“你是怕小叔叔跟我亲近,以后就不疼你了吗?还是怕我跟他告你的状?”
“我有什么好怕的。”
戚景思甩开言斐,夺过对方手里的油纸包,气鼓鼓地走到一旁的树干边坐下。
他只是怕言斐知道了戚同甫当年的那些龌龊事,就像言斐当初要亲口对戚景思说出自己母亲的身世时也会有犹豫一样。
“怕——”
言斐跟着走到戚景思身边坐下,“怕我今晚回家就告诉小叔叔,你把我扔在了半路上。”
“你有功夫跟我贫嘴——”
戚景思没好气地将手中的油纸包塞回言斐怀里,“不如多吃点,下午好走快些。”
他手里还捏着方才言斐剥开的那个团子,一口咬下去,露出鲜嫩多汁的酿肉馅儿;他偏过头去,把上翘的嘴角藏了起来。
接过言斐剥好的一个个糯米团子,两人分食完那一小包点心再上路,看起来和早上也没什么区别。
戚景思迈开长腿在前面开路,言斐喘着粗气在后面跟着。
戚母的坟茔在岚山的山巅,过了半山腰后被人踩出的羊肠小道也渐渐就没有了;戚景思拎着半截树枝走在前面,看着跟之前一样,就算言斐偶尔嘀咕两句,他也几乎不会回头搭理。
只是走过好远言斐才慢慢现,眼前的路好像比之前还要好走一些。
戚景思会踢开脚边的枯枝,折掉头顶的树杈,顺便也踩倒沿路的枯草——
他走过的地方,会留下一条不显眼的小径。
就和戚景思这个人一样,他的一切都不出什么额外的声音,并不吸引谁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