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爸爸打电话来告诉我:“基利曼给我的文件我都看完了,我也找了几个朋友问了问,你妈的意见是不要管这个基利曼。”
那你的意见呢?我在说这话出口之前,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我的意见会起决定性作用。爸爸的意见很可能是中立,但也有可能偏向基利曼。
我思考一番后,说道:“我想当基利曼的志愿者。那个补助金足足有两千欧呢。”
“所以是补助金打动了你吗?”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她似乎急着纠正我的想法。
“爸爸,妈妈,你们之前为瓦伦媞娜的校服费用愁的模样我可都看见了。”
我说道。
阿萨和瓦伦媞娜上的那所职校特别离谱,幺蛾子特别多。据大人们说,以前那所职校的地位和本格明德中学以及诺邓海姆中学差不多,那些不愿意继续读书的孩子将会在这里进行非书本内容的学习。
但从某个时刻开始,这个学校就变成了妖魔鬼怪的收容所——收容那些渣滓学生和渣滓老师。
之前,它恢复校服这一古制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批评这是纳粹复辟,因为纳粹最喜欢整齐划一的制服了,但无济于事,它强行让所有学生穿上校服。
而一套校服就要收五十欧,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十分昂贵的价格。四季常服,小礼服,运动服——这些加起来,还得乘二,就接近两千欧了。
如果用马克来支付则会更加昂贵。
“有这两千欧,我们家会轻松很多。”
我说道。
“这和你没关系。”
妈妈说道,“赚钱养家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
“可如果我不能帮我的父母一把,那么还有谁可以?”
我说道。
“你妈妈主要担心的问题是基利曼会做一些对你有害的事情。”
爸爸说道。
“我记得协议里写着我们可以随时退出这项研究。”
我说道。
这话换来妈妈的一句冷笑。
“是啊,协议里确实写的有,但执行起来呢?”
妈妈说道,“法律里还写着人人平等呢?”
“唉,有些牢骚你和我说就行了别和孩子们讲。”
爸爸打断妈妈的话道。
妈妈顿了一下,道:“艾达,听着,我们是弱势群体。哪怕白纸黑字写着,打官司也不一定赢。更别说还有好多种司法之外的手段了。这事我们别参合。我就不信,整个德国只有咱们的艾达是特例吗?让他们找乐意当小白鼠的人来参加研究吧。”
“可我要是不签,谁知道这个基利曼会做出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