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院子和大厅的交界处,有两个并排的小屋子,是用来安置那些生了病或是不听话的奴隶的。
牙人带着钱若鸿在其中一间小屋子前面停下,先就透过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才十分小心地去开门上的锁。
也是这个时候,钱若鸿才发现,这屋子的门上交错着上了五六道的锁,牙人哗啦啦地开了好半天才全都打开。
“二公子,您请。”
牙人开了锁,闪身到了门边,也不开门,赔着笑站在一边。
钱若鸿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窗子透不进什么光亮,钱若鸿只能勉强看清有个人被锁在手臂粗细的铁链锁在墙角。
那人蜷缩在地上,生死不知。
钱若鸿走到这人身前蹲下,去摸他的脉。
这人睁眼看他,似乎是想反抗,但因为身上伤口处理得不好而发着高烧,身上也发着高烧,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竟是完全反抗不得。
“还行,就是伤得重些,不算要命。”
钱若鸿扶着旁边的墙,慢慢站了起来,连带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邬狩龙,“跟我走吧,我保你活命”
也不知道是没力气说话,还是不想说,邬狩龙没搭理钱若鸿,看都没看他一眼,便重新闭上眼睛。
钱若鸿也不恼,“微生鸿志也算难得一见的好官,死后却要魂魄难安、背负污名,你这个做儿子的,就当真一点都不想为父亲洗刷冤屈吗?”
邬狩龙还是不说话,只是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
钱若鸿也不多说,瘸着腿走到窗户旁的椅子处坐下。
邬狩龙是他上辈子另一个得力的手下了,不过那时候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这儿,而是他在刑部任职时。
那时候的邬狩龙也不是什么濒死的奴仆,而是个邀驾越诉的罪臣之子。
钱若鸿来这儿其实也就是碰碰运气,他并不是很确定自己一定就能找到这时候的邬狩龙,不过他还挺好运。
“你怎么知道他的?”
邬狩龙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带动着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钱若鸿摇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份一旦为外人所知,就是死路一条。”
“不怕被人报复?”
“若是怕,我们就不会在这里相见了。”
钱若鸿笑看着对面的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邬狩龙却还是摇头,“我绝不为奴。”
“不是做奴才。”
钱若鸿摇头,“我想让你做我的护从,也帮我训练一批死士。”
邬狩龙舔了下自己有些干裂的唇,似乎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