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正好第三日,要我去找你么?”
……
昨日陆惊泽说的话在脑中回响了一遍又一遍。
越想心头越慌,焉谷语睁开眼,甚至觉得呼吸也有点不对劲儿。她紧紧揪着被角,思绪紊乱。
直觉告诉她,那药不简单。可惜梦中没那药,要是有的话,她也不用忐忑了。
前几日,她是真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但他昨日那么一说,她又不大确定了。
没办法,她怕死。濒临死亡的那种孤寂恐惧感,在老死前,她想都不敢想。
“混蛋,骗子……”
她利落地骂了两句。他不是说今晚会来么,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
正当她想得百感交集时,屋内蓦然一亮,是后窗被人打开了。焉谷语心头一跳,不受控制地抬眼看去。
珠帘如水般被撩开,下一刻,陆惊泽出现在视野中。房中漆黑,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焉谷语心里有气,连忙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陆惊泽轻手轻脚地走近床榻,他在黑暗中视物的本领可强,听力也好,一听焉谷语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便知道她是在装睡。
黑暗中,焉谷语愈发慌张,被窝里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被褥。
陆惊泽坐下身,一动不动地凝视焉谷语,目光幽深。如今,他除了皇子身份什么都没有,不过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正在看着。
只要她待他好,哄他,靠近他,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但若是有朝一日,她背叛了他,那时他也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或许会杀了她,或许会无视她,又或许,会将她囚禁在身边。
不过,他要是杀了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都不在乎了,自然也就没了把柄,可以随心所欲。但如今这样也好,能叫他感受到一点活着的温暖。
终于,焉谷语忍不住睁开了眼,“你来做什么?”
她声音冷冷的,冷得刻意,像是在生气。
陆惊泽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我是个笨蛋,我不知道你来做什么。”
焉谷语呛他。
“主人为何要妄自菲薄?”
陆惊泽轻笑,“你要是笨蛋的话,又怎会去斗奴场讨好我,还一直待我好,你要真是笨蛋,就应该直接杀了我。毕竟我这样的人,只有杀了才会听话。”
他虽然在笑,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笑意。
无来由地,背后蹿起一阵寒意,焉谷语颤了颤,暗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似乎,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戾气。
帐帘内气氛微妙,她哑巴了。
陆惊泽目不转睛地盯着焉谷语,她穿着厚厚的棉布寝衣,青丝如瀑,清灵脱俗。他伸出手,掬了一缕她的长发,用指尖一圈一圈地勾着,的从下往上勾,直直勾到焉谷语的颊边。
“你为何不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焉谷语任由他玩弄长发,丁点儿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晚吃的东西。“我想知道。”
“我说了,是情热。”
陆惊泽挑眉,俯身凑近焉谷语,“主人今晚难道没有一点反应?比如,浑身燥热,再比如,口干舌燥,又比如,心跳如鼓?”
他靠得很近,近得鼻尖触上了她的鼻尖,压迫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