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中又一个双休日到来,这两天龙信义来不少短信,粗略看都是“妹啊今晚回家吃饭呗”
、“妹啊今天午饭来这里吃呗”
、“妹啊别气了”
之类的讨饶短信,大概真是靳译肯的“后路”
铺出了效果,搞得龙信义现在对她一副给财神爷叩头的态度,恨不得把她接回家供起来。
她一律没回短信,还顺便把靳译肯的号码删了。
靳译肯追董西的事情是在周一早上产生变化的,那会儿班级还处于早自修没开始前的吵闹,隔壁组两个坐前后排的女生在聊八卦,龙七坐着磨指甲,她的同桌在补作业——替她补作业。
董西的桌上放着一个大的纸袋子,她将所有空的,清洗过的保温瓶一个一个放进袋子,把画册也放进去,把一些来自靳译肯的礼物都放进去,动作轻又安静,所以初始除了被龙七看着,并没引起过多注意,直到她将最后一个保温瓶放进去时整理纸袋,出淅沥沥的响声,周围学生才6续朝她看过来,关注度从小组蔓延到大组,再从大组蔓延到整个教室,就像以她为中心的骨牌突然被推倒引的多米诺效应。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全班几十双眼睛的瞩目下。
所有东西都整理完毕后,她提着纸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人走出前门。
当时班里没人跟着她出去,但有男生下意识地趴到窗口往长廊看,讨论声也渐渐溢出来,龙七则把耳朵里的耳机拿下来,第二个出教室,董西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她就走在十步之远的后面,保持距离跟着她。
她正朝尖子班的区域走。
这个时间点恰是学生不多老师也不管的无纪律时刻,即使是尖子班也少不了喧闹,董西在这儿有不少昔日同学,所以她经过时,每个窗口几乎都有人探出脑袋来,看着她走进走廊最东面——最好的那个班级。
靳译肯正坐在位上拆同桌的手机。
他这坏习惯不知从哪染上的,改不了,董西走到他的桌前时,他还浑然不觉地转着两指间的微型螺丝刀,直到班内渐渐安静,董西将纸袋子放上他的桌子,挡住他桌前的一片光,他才抬头。
龙七从教室的后窗口看着他们。
两人都穿着制服,靳译肯的衬衫袖口折到手肘的位置,董西的衬衫外套着一件月白色针织衫,长披肩,水一般柔软,两人身上一强一弱一刚一柔的强烈反差让整个班级的氛围变得极度微妙与紧张,龙七将双手放进衣袋,静静地看。
董西说:“我来还给你。”
语气很平常,很浅淡,眼睛只看着靳译肯的,就像上星期靳译肯的眼睛独独看着她的。
她接着说:“跟你的关系还不熟,所以请……”
“别泡你?”
靳译肯打断。
董西点头。
他把手里的螺丝刀放到桌面上,回她:“不可能。”
局面一时安静,董西看着他,他则靠后将手肘搭上椅背,爷们似的坐着,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董西的主导位置看上去快要被靳译肯取代,而靳译肯开启了“调戏模式”
,他仿佛对她这只主动送上门来的小绵羊有点兴,从他渐渐生的眼神就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