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转醒之际,屋内的装潢略微熟悉,而窗外的天空比起以往来昏暗了不少。
转头一看,便见小十六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沉稳。
不多时,便听着门外传来了吵闹声,赵长安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大致是两个人在吵嘴,只是说的内容没听大清。
费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赵长安下床之际,就看见彭老二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彭老二愣了愣,略微惊异,“你小子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还得躺上一天。”
末了彭老二又自顾自嘀咕了一句,“果然是一个怪胎。”
赵长安将彭老二这句话听在耳朵里,但也只是笑笑,瞅着彭老二手里那碗汤药,问道:“这是给我的?”
“得了吧你,上次你欠我的药钱还没有给完,我能给你用药?”
彭老二上下扫视了赵长安一眼,“况且你这犊子就跟驴没啥两样,这些药用在你身上算是浪费了。”
“那也是一头十七岁的驴。”
赵长安拐弯抹角损了彭老二一句,眼看着彭老二正欲开骂,赵长安连忙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躺了多久了?”
彭老二坐在小十六身边,小心翼翼将手中的汤药一勺一勺喂给十六,顺口回道:“一天,不算长!”
赵长安看了一眼小十六,又问道:“小十六。。。他的伤势怎么样?要昏迷多久?”
彭老二面色凝重,摇摇头,“不好说,说不定明天就能醒,说不定一辈子。”
赵长安皱紧眉头,“为何如此?”
彭老二拿出一块手帕将小十六嘴边的汤渍擦干净,又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柜子上,叹了一口气,这才回道:“上次小十六心脉断裂,勉强给他续上,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前些时日你们两人同那外来的炼气士打了一场,你昏迷了一个月,小十六虽然伤势比你轻多了,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算重伤了。”
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彭老二接着道:“上次小十六不知道记挂着什么,还未曾痊愈就出了药铺,已经是落下的隐患。这会儿你们又同一个外来人红了眼,这次他受伤不浅,又怒火攻心,强撑着他的那一口精神意气散去之后,便就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身体之内的隐患无法根治,只能慢慢疗养。而而如今昏迷,一来是伤势,二来是心脉的旧疾作,三来。。。”
说到这里,彭老二指了指脑袋,“三来,便是这大怒大悲之中整个人的精神气溃散,若是想醒来,就是要靠心中的念想,若是没了念想,想必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听到这里,赵长安倒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倒了一杯茶。
彭老二瞧见赵长安这副轻松的神色略微恼火,“怎么?跟你没有干系还是怎么滴?你一点儿也不慌张?”
赵长安歉笑着解释道:“倒不是跟我没有干系,他生病,我比谁都着急。只是你说要有念想才是醒来的关键,这我就晓得小十六没多久就要转醒了。因此才不慌张。”
彭老二愣了愣,“怎么说?”
赵长安面色沉了下来,“小十六原本就是倔脾气,那外来的老道士生生抢走了初二,你以为,他不想将初二夺回来?”
转头看了昏迷不醒的小十六一眼,彭老二长叹息一声。
“成了,别说这个了。”
赵长安一口将茶水饮尽,“那天是谁将我们两人送来医馆的?”
彭老二正收拾汤碗,“是一个中年男子,略有一丝阴柔之气,但生得不错。穿着华丽,但手里头拎着一尾黑色锦鲤。那人你认识么?”
便是赵之寒了吧。
赵长安点点头,“认识,我们两人有些关系,五百年前是本家。”
“怎么说?你们还是远方亲戚?你不是一个孤儿么?还有亲戚?”
赵长安笑道:“没,就都是姓赵而已。”
“呸!”
彭老二骂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与这等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的男人是亲戚呢!原来就是这个关系!要我说啊,你五百年前与他是不是本家还不一定,你莫要忘了,你的姓氏还是随了那瘸腿老猎人的!”
赵长安嗯嗯一声,“开个玩笑你也当真了?果然无趣。”
“老子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跟你开玩笑?”
彭老二“倚老卖老”
。
赵长安正欲取笑彭老二怎么又认下了自己老头这个身份之时,屋子外边的吵闹声又大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你们门外还有人吵架?”
说到这里彭老二的面色猛地青了下去,“别提了,两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