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山市位于祖国北方,二月还是数九的日子,气温正低。
秦秋站在阳台上往下看,隐约可以看见楼下站了个人。
因为她家在二楼的缘故,借着小区老式路灯暖橘色的短光,也能看清周承白除了上身裹着一件纯白色羽绒服外,下身还穿的是厚款家居裤,脚上似乎穿着的也是拖鞋。
秦秋把阳台窗户打开,用不大的声音喊道:“周承白。”
等周承白顺着声音抬头看过来时,她继续说,“你等我一下,我现在下去。”
秦秋把手机放进厚家居服的口袋里,出了卧室。
韩寄容还在为电视剧抹眼泪,看见秦秋出来,问她:“干什么去?”
“周承白在楼下找我,我下去一趟就回来。”
秦秋光脚套上雪地靴,还不忘说一句,“我没带钥匙,帮我开下门。”
出了楼道,秦秋几步跑到周承白面前,她还没开口,周承白又抢先说了一遍:“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是太专注工作了,没看见你的消息。”
“没事,我都说了我没生气。”
秦秋只能又解释了一遍。
她看着周承白被冻得红的鼻头,长话短说,“对了,王阿姨的事情,见面回来我妈才告诉我,节哀顺变。”
王阿姨是周承白的母亲。
秦秋下楼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在她看来,这么严肃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周承白愣了愣,因为看见秦秋而扬起的笑意收敛,“谢谢,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虽然她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接受不了,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生老病死是谁都无法逃避的事情……”
秦秋微微仰头,看着明明满身孩子气的周承白,此刻脸上覆着亲人离世被迫成长的痕迹,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她抬起胳膊,手掌覆在弟弟一头自来卷上,又轻轻胡撸两下,道:“这么想就对了,要往前看,你的生活过得好,王阿姨在天有灵也会安心。”
“嗯。”
周承白用力点了两下头,之后又轻轻吸了吸鼻子。
秦秋低头,注意到周承白裤脚下露出的脚踝,道:“行了,回家吧,我邀请你组队。”
“好!”
周承白点头,“姐姐你先上楼,到楼上站在阳台上跟我说一声我就走。”
秦秋应下。
等她上了楼,站在阳台上喊周承白回去时,哪知道男人出尔反尔,站在楼下又紧张兮兮问她:“姐姐,你刚才……真的没生气吧。”
秦秋都被气笑了:“你回不回去?不回去我就去和朋友玩了。”
果然还是这句话好使。
秦秋刚说出口,周承白马上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别别!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秦秋站在阳台上看着他。
周承白两只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上半身几乎没有动,只有腿倒腾着移动,频率很快,像是要蹦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