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儿点了点头,道一句“然也”
。
“太子是忠于王室,还是忠于齐室?”
“此话怎讲?”
诸儿的眉毛一挑,现事情并不简单。
“若忠于王室,则此计不可行也。若忠于齐室,则此计为时正好也。”
“以我观之,王室难于郑,必不早于明年秋收。若早,则成周之禾在田,无人收取,粮秣之备输郑人一筹也。是故王室以秋收后讨郑,则王师、卫、陈、蔡与郑战,无齐人相助,战则必败矣。虽败,郑人必伤,国势必倾,战事方息,其时十月间矣。”
“我既已改制,又治之以春之蒐(读搜),秋之狝(读显),蒐、狝者,以田猎练士卒也,依礼照旧,如常如故,郑人无疑。”
“郑人若败王师,辱王命,则我伐之以罪,有大义之名也。”
“十月既冬,我士之练,郑士之倦;我卒之昂,郑卒之惶;我戟之利,郑甲之所不逮;我甲之坚,郑矛之所不克。”
“以大军加之,车驰卒奔,无往而不利。郑军虽强,可胜也。”
“齐师既败郑师,量中原之邦国,郑人新败于我;宋人无战之心;王师、卫师败于郑,有损;陈、蔡国小力微,亦败于郑;鲁人既服,我有师在邾,一日而可以平曲阜也。”
“如此,郑、宋、鲁、卫及诸小邦,皆不得不听我齐人之命,而王室亦不得不全仗我齐国之势,则齐国之霸业可以遽成,太公之威名可以复张矣。”
“若王室以十月既后讨郑,则我虽以一年有余而制国,亦非迟也,太子其虑乎!”
好歹你们管氏也是姬周之后裔,居然献出这种计策。
不过,计是好计。
那,改制的空窗期要如何熬过呢?
诸儿将剩余的疑虑悉数告知。
“我思虑再三而不得其策,凡此种巧计,我不如叔牙,乃请教于彼,如今有计矣。”
说着,又递来一卷帛书。
是鲍叔牙的手迹。
诸儿一看,乐了。
郑人所虑者,不过是太子诸儿与王姬的联姻,因此太子出奔,郑国才停止在齐国搞事。
如果太子肉眼可见的不干涉政事,郑人也就姑且能安心了。
这个肉眼,便是先前被捉的郑公子仪。
鲍叔牙建议改囚禁为软禁,使公子仪暂居于太子之侧,允其修书回国报信。
至于如何将公子仪放到太子身边,叔牙也早已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