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数丈,黑白子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他对着那方孔高声道:“任先生,黑白子奉家兄之命再度拜访您来啦。”
听到“任先生”
三个字,童化金几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强自按耐住,心中不禁暗暗庆幸:多亏有头套遮掩,否则只怕自己脸上此时要忍不住露出苦苦压抑的情态了。
但是等了半晌,里面却始终无人答应。黑白子也不急,又道:“任先生,我们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来告知一件大事。”
室内依旧无声,黑白子却好像满意了,伸手打开了面前的门,向着童化金微一欠身:“童兄请吧!那位前辈脾气大得很,怕是不愿开口,您口才了得,没准能激的他动手也说不定。”
童化金此时心中虽然激动,却仍旧警觉不肯迈步,只是嘿嘿笑道:“二庄主莫非拿在下两人开玩笑不成?你这地道重重叠叠,机关一道连着一道,我怎知道里面是真有人还是假有人?万一我们二人一进门,你却忽然将门锁上,我二人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正文77、番外三、执手笑傲12
黑白子闻言却不动怒,只是冷笑道:“原来在童兄眼中,我等竟是如此不堪的小人?”
童化金慢吞吞的道:“不敢,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闯荡江湖的,戒心总要有那么一点。二庄主说此处有能够与我等比武的前辈,但是此刻只带我们来了这样一间空屋子门前,指着里面告诉我们说高手就在里面,这与请君入瓮何异?”
忽然室内传来一阵沙哑苍老的嗓音:“鼠辈就是鼠辈,不敢进来便直说!还有你个黑白子,有狗屁就放,如没屁放,快给我滚得远远地!”
听到这个声音,黑白子顿时一摊手,压低声音道:“童兄你看,我早说过那位前辈脾气不好,你却非要惹他动怒——哎!”
童化金悄悄握了握拳,指甲都要陷入掌中,口中却无所谓般笑道:“二庄主此言差矣!我这不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么?是姓童的错怪二庄主了,还请见谅。”
说着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二庄主送佛送到西,能否告知在下一声,对方究竟擅长什么样的功夫?也好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这次却未等黑白子答话,屋中那人便冷哼一声,道:“门打开!”
此言一出,黑白子顿时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示意众人噤声后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而就在那道门缓缓推开大半之时,黑白子忽然惊呼一声,只见他手中的火炬竟瞬间脱手而出,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嗖的便飞入其内,隐隐映出其间一角栏杆,以及角落中一道佝偻着的身影,可惜不等众人看清室内的情况,那点火光就熄灭了。
此举瞬间镇住了门口这几个人,众人一阵僵硬,一时间竟无人反应过来。直到屋内人冷哼一声,才惊醒了众人的神智,足见他之前那一招多令人震撼。
“好惊人的隔空取物!”
那位刘姓青年低声赞叹了一句,童化金听的分明,满是激动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隔空取物?不,那才不是什么隔空取物,而是——
吸星大法!
几乎耗费了全部心力才维持住淡定的语气,童化金定了定神,低声道:“梅庄果然是藏龙卧虎,竟有这般高手坐镇,看来此番姓童的是输定了。”
黑白子苦笑道:“还不是因为两位拿出来的东西太吸引人,我们兄弟才会出此下策。”
语气中殊无喜意,反而带了些许理所当然的味道。
若是此刻旁人在场,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只怕会惊异或不屑于他这过分笃定的语气,仿佛在他看来,输赢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最令人惊异的是,童化金似乎很是赞同他这个观点。他看着里面片刻后才道:“二庄主是打算让我们就这样进去吗?”
黑白子如梦初醒,忙从旁边摸索了片刻:“我记得这里应该还有火把来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白子弯下腰的那一刻,童化金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斩向他颈项,而同时那刘姓青年也跟着出手,一指点在了黑白子的软麻穴上!
那黑白子不意忽遭暗算,哼都没哼一声便中招倒地。童化金一招得手,再也不掩饰因兴奋而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他顾不得点亮火把,几步抢入门中,道:“教主!可是您老人家在此?”
石室众人却不说话,半晌才哑声道:“你是谁?又是东方不败那厮派来的?”
童化金摇了摇头,“砰”
地一声跪下,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礼参拜,道:“教主不记得属下了么?属下是向问天啊!为了寻找您的踪迹,属下整整找了十年!”
他说着便伸手扯下了头上的头套,想了想又怕对方看不清,便转头对外面道:“劳烦刘兄点燃火把!”
刘姓青年应了一声,跨过地上的黑白子拾起火把点燃,顿时映的石室中一片亮堂。借着这片光芒,童化金——也就是前任光明右使向问天终于看清了室内的情形,只见这间石室空阔的紧,正中摆着一个巨大的铁笼,一人蓬头垢面坐在其中,身上还绑了重重铁链。他的脸庞全都被花白的头发所遮掩,然而脊背挺得笔直,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看到笼中人的模样,向问天更加激动,靠近几步扑倒铁笼旁,颤声道:“东方不败那狗贼居然如此对待教主!教主稍待!属下这就想办法放你出来!”
说着便抬头研究起那铁笼的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