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竹居。
任苏意将被打晕了的蓝玉放到二楼床上。
只等天一亮城门打开,她就带着蓝玉离开长宁城。
下了楼,墙上的兵器和保险柜里的金银珠宝都已经运出去了。
只有一盒珍珠还留在里面,空空荡荡,显得孤寂。
她看着装着珍珠的盒子了会儿呆,而后关上了厚重的铁门。
门外突然一声轻响,任苏意蓦地回神,她吹灭蜡烛,贴在窗边观察外面院子。
今夜月色甚好,院子里似是铺了一层轻纱,负手站着的人一半脸隐在暗处,一半脸被月光勾勒。
那人微微侧身看了过来,腰间挂着的香囊袋晃了下,上方两个滑稽的小人儿和那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是李景书。
任苏意愣了下,他居然亲自来这里逮她吗?
想起自己之前给他留的那封信,这要是被逮回去,不得脱层皮?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先弃了蓝玉自己逃跑时,外面的人出声了。
“我不是来抓你的。”
他语气里带了一丝叹息和无奈。
李景书盯着那扇门,静静等着里面的人。
过了许久,门依旧没开,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她当真这么恨他吗?
她果真从未爱过自己。
“吱呀——”
门突然开了,任苏意走了出来。
李景书蓦地抬眼,眼里衬着月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她,瘦了。
听闻她从长宁城出去后就一直在无名山脚下的瘟疫城里。
他被周许然打压,威胁,不敢再去肖想任苏意,可仍在午夜相思入骨时,偷偷带着沐阳出了城。
要不是皇祖母带着玉玺追来将他拦下,他恐怕已经昏了头地将江山抛下,只想带着她远走高飞。
可是当玉玺摆在他面前时,他骤然清醒。
他自小接受的是皇家继位者的教育,他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再做李景书了。
两人相视片刻,任苏意先移开了目光。
看着她躲开视线的样子,李景书只觉心往下沉了几分。
背在身后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下。
“要离开了吗?”
“嗯。”
“林妃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
任苏意呆愣了下,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