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目瞪口呆,这才一日,变化近似一年,她捧着食盒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饭……”
孰料,老妇人斜倚着门框坐了下来,半点没看食盒,“多谢你日复一日送饭来。”
那宫人缓过神,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我可没闲工夫陪您说闲话,宫里头好些活要做,哪里像您一样,没事闲溜达。”
又把食盒随意一放,“快吃了它!”
老妇人望着门框上粗陋的雕花,自顾自的说:“请皇后来见我吧。”
那宫人吓得脸都白了,忙往后瞅瞅看有没有过路人,继而低声喝斥:“老妇!你不要命了!皇后娘娘万金之躯,怎可纡尊降贵前来见你?”
老妇人没有搭理她。这种无视,气的那宫人几乎要走上前去扇她耳光。不过到底忍住了。
“我怜你悲惨,这话没听过,好生吃了饭吧。”
她打算过会子来收拾食盒,转身就要离去。
“去禀报皇后吧,她会赏你的。”
老妇人又说。
那宫人落荒而逃。
晚间永巷灯火通明,椒房殿中宫人穿行侍奉,幽幽沉水香袅袅,气氛温馨和乐。一曼妙妇人身着家常宫装,斜靠在榻上看书,容貌不消说,自是上乘,即便已有年华岁月的侵蚀,亦不显老,比之少女独添一抹风韵。尤吸引人目光的,是那一头如瀑的黑发,似那最美最柔软的锦缎,华丽乌亮。那把令人羡慕的发丝散乱的披在身上,它的主人意态慵懒,微微抬眸说:“可跪在外头?”
宫人应诺。
“带进来吧。”
椒房殿的灯火在那宫人进来时,压了压,昏暗不少。那宫人战战兢兢,人都道这椒房殿的主人温良贤淑,最是个好脾气的主。可她丝毫没有一丝松泛,极度的恐惧害得她差点摔一跤。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深深的拜伏,她几近把头埋进地毯中。
“免。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
那宫人冷汗涔涔,又是一拜:“娘娘问话,吾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