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须厌恶田氏的哭哭啼啼,“自你嫁入侯府,未曾生下一儿半女,难道我不该休弃你吗?!”
听起来倒是振振有词,可田氏敏感多疑,想来她自嫁进来,纵着陈须纳妾买讴者,从未有过醋妒之言。偶尔委屈落泪,陈须虽然烦躁,却丝毫未露出过休妻念头。如今贸贸然要休妻,田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遂哭着跑到婆婆窦太主面前,诉起缘故。
窦太主固然不喜田氏,但田氏却也是个好儿媳,待她恭敬孝顺,陈须要休妻,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本来陈家二子经过太皇太后殡天私自招徕讴者玩乐这事,名声便不太好,难为二子陈蟜挣得战功,这再叫长子闹得成为笑柄,着实不行。她便命人把陈须带来,陈须站在母亲面前,也不分辨,当即承认要休了田氏。
如今就这个儿子不省心,窦太主气的指他:“什么无后休妻,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何原因?!”
陈须索性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硬气道:“当初母亲偏疼二弟,叫他迎娶了林虑公主。偏生塞给我这么个不中用的女人。如今我不靠母亲,不靠家世,照样拢了个诸侯王翁主,我便要休了田氏娶翁主,也好扬眉吐气!”
“娶翁主?!”
窦太主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样天真?!哪里来的翁主能随随便便叫你给娶了?”
陈须嗤笑,“母亲可相信儿子的能耐吧!正是燕王二女儿刘琦翁主!”
刘琦赐婚田蚡这事,窦太主尚不知情,但看儿子这样信誓旦旦,看来与那女子早已有了苟且之事。窦太主只恨没这个儿子,没得又给陈氏一族抹黑,当即泪雨如下,“你如今这般年纪,还这样轻狂骄纵不顾后果么?”
陈须自信的笑了笑,“母亲说什么昏话,且等儿子领了翁主来拜见您!”
说罢,也不管母亲妻室,扬长而去。田氏没了主意,只哀求窦太主:“求母亲不要赶我走!”
窦太主气得乱颤,“你回房里去。云妈妈,备车,我要入宫见皇后!”
椒房殿中,阿娇正抱了芙公主坐膝上,面前是一碗冰镇过的果碗,那碗里切好了各色水果,洒上碎冰,最是消暑解渴的。可小公主却是没心情吃,闷闷的坐着。
“芙儿自回来,怎得连个笑脸也没了?”
阿娇笑着哄她。
芙公主抽抽搭搭就要落泪,生生忍住了,“母后,芙儿只是累了。”
“累了?”
小人儿一本正经的话逗得阿娇差点笑出声,又抚摸她柔软的发,“你这小丫头精神头最是好。若是你二妹妹说累了,母后倒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