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好生悠闲。”
陈蟜意气风发的踏进内殿,他的样貌继承窦太主更多些,轮廓分明,英气逼人,这等刀刻的面庞在女子身上可能过于刚毅,但男子却能恰到好处的展现阳刚之气,端得英俊青年。
阿娇懒得睁眼瞧他,“哥哥怎得不陪伴陛下,到来叨扰妹妹。”
他的妻室是皇帝同胞妹妹林虑公主,这次狩猎,故而也受到邀请。窦太主慈母心重,哪个孩子都不肯舍下,故而在他同公主成婚后不久,便让先帝赐了居住京城宅院,待她百年之后,再行去往封地。
陈蟜大喇喇一坐,接过宫人奉上的茶,很是吃了一大口,“妹妹知道,哥哥不爱这些枪啊箭啊的。若不是上回妹妹命人书信一封,叫大哥同我多多在陛下身边鞍前马后,哥哥连这狩猎也是推脱不来的。”
想起这俩兄长不争气的模样,阿娇气不打一处来,登时睁开眼睛盯着兄长,眸光比数九寒天的冰还要冷。陈蟜怔住,被妹妹的气势吓倒。
“推脱推脱!!你和大哥除了推脱、玩乐,还会什么!!”
阿娇疾言厉色。
“妹……妹妹……”
陈蟜没想到阿娇性子那样烈,还记得未进宫的妹妹,多的是同他和大哥陈须撒娇。
“这些年来,两位兄长为陈家做什么了?!”
阿娇气极,再不管什么长幼尊卑,拿出皇后的款儿,就着这些年陈蟜做下的荒唐事,一一训斥。
陈蟜越听越是一头汗,原以为他在外的事,再怎么着不过被母亲不痛不痒的申斥几句,被父亲毫无震慑力的教训几次便罢了。没想到竟传进深宫永巷的妹妹耳中。怎么说叫妹妹知晓,总有点不好意思的。
他忙不迭解释几句,“妹……妹妹,这外头皇亲贵戚都是这样玩儿的,不过玩玩儿嘛,妹妹至于大动肝火至此?”
“玩玩儿!”
阿娇思及惨痛的冷宫生活,又想起母亲去后两个哥哥被诬陷通奸夺财产,最终双双自缢而死,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哥已过而立之年,二哥比妹妹大两岁,还玩儿?!真当自己是不懂事的孩童么?!”
陈蟜面子挂不住,内殿百灵等早在阿娇训斥他时退下。
“妹妹何须小题大做。世家子弟莫不如此,怎得就我们错了?”
眼见陈蟜恼了她,还在执迷不悟,完全不思家族荣耀,振振有词的说那套歪理。阿娇心口骤痛,面色青白,伏案不语。陈蟜并非真心气妹妹,一见妹妹不好,赶紧上前欲扶,“妹妹怎么样?”
阿娇强撑着打落他的手,红着眼圈道:“哥哥如此不争气,打量陈家屹立不倒么?”
陈蟜一愣,他自然认为陈家繁荣不倒的。不说曾祖父、祖父挣下的侯爵,就说父亲迎娶太皇太后最心爱的女儿窦太主,他的妹妹又是大汉的皇后,将来出世的外甥必是大汉的皇帝。他自己娶的皇帝亲妹妹林虑公主,为什么不能骄傲?不能过想要的生活?还非得跟那些普通世族子弟一样,拼命去挣得家业?他生来就有旁人企及一辈子也难以到达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