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沒料到,褚蕭竟是如此想她。
對此,趙臨鳶只好解釋道:「太子,身在敵營,我們本就該共同進退,我幫了你,你也幫了我,如此,我們從前的不愉快便一筆勾銷了吧。」
褚蕭連忙搖頭,「不,我救你,不只是在幫你,而是我心中念你,真心護你……」他正說著,竟一把握住了趙臨鳶的手,「所以,你救我,也是因為你真心護我,心中有我,對不對?」
趙臨鳶:「我……你?!」
她欲否認,可褚蕭根本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自己繼續說了下去。
「鳶兒你知道嗎,我從未敢想,這個世上會有人真心待我、真心護我……一直以來,父皇重我,並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兒子,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能鎮守江山的君王;岳皇后護我,並不是因為我是她的養子,只是因為他盼著我成為有能力護岳姬遙一生的夫君……你們總以為有很多人敬我、重我、護我,可事實上,並沒有誰當真在意我。」
……
蒼茫的月色漸漸隱去,換上了白日裡的紅暈和光芒。
那一晚,他們在營帳中說了很多很多的話,有褚蕭的心事,也有關於他的閒話。
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他只是很想和她說說話t?。
於是,趙臨鳶便知道了很多關於相朝的事:
比如,昭明帝自小最看重的其實不是褚蕭,而是褚離歌,可後來為何立了褚蕭為太子,是因為昭明帝看出了他的能力不輸褚離歌,但他是庶出之身,從前不受重視,無法走入眾人的視線中,得虧了皇后娘娘對他的信任與舉薦。
再比如,褚蕭與褚離歌為何都看不上褚瑟,為何多次陷他於險境之中。事實上,褚蕭只是純純看不上褚瑟,欲將自己幼時所受過的欺凌,加注在一個和他從前一樣無從抵抗的弱者身上,以尋心中快感罷了。可褚離歌不同,他是真正用心地在對付褚瑟。
還比如,岳皇后為何如此溺愛姬遙郡主,那岳姬遙又為何會喜歡自己……
還有,褚離歌雖然與他的王妃相敬如冰,但他們二人其實並無感情,甚至,褚離歌還有一個自小便愛慕著的姑娘……
因為此前荒唐的夢境,趙臨鳶一直認定褚蕭是一個冷血殘暴的人,她也是此刻才知道,他其實不是那樣的人。
他並非一開始便是太子,他幼時也曾備受欺凌,是因著姬遙郡主心悅於他,他才得以走入皇后的視線,從而走入陛下的視線,最終走入朝堂的視線。
而在褚蕭的心中,趙臨鳶本是一個被養在王宮,不知宮闕之外天多高地多闊的公主,是一個如岳姬遙一樣脾氣極差、嬌生慣養的皇室女。可在見到她的那一晚,他才知她武藝之高強遠在自己之上,甚者,她觀天下、上朝堂、知民心,是一個真正可立在君王身側的皇族,她和岳姬遙一點也不一樣。
從前,褚蕭以為天下的姑娘都和岳姬遙那般驕縱且短淺,認為她們生來的價值便是給了男人扶搖直上的機會,卻從不知女子之中還有趙臨鳶這般的活法,可以為了男人上戰場,可以仰仗權勢,卻又與權勢叫板。
也是在趙臨鳶衝出來擋在他面前,為他受傷的那一刻,褚蕭才明白了自己這段日子以來對她複雜的情愫。
他第一次如此堅定地盼望著,趙臨鳶能是他的太子妃。
可她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太子妃啊……
「鳶兒。」
想到這裡,褚蕭忽然握住她的手,「待此番劫難過去,我便向父皇請旨賜婚,我們從頭開始,好嗎?」
趙臨鳶卻倉皇地甩開了他的手,因為甩得太急,竟有些狼狽,「太子誤會了,待此番劫難過去,我只會是三殿下的王妃。」
褚蕭更急了,「你在胡說什麼?你與褚瑟本就不該有姻親,這不過是我與你之間荒唐的誤會罷了!」
「太子自重!」趙臨鳶堅定地拒絕他,「陛下旨意已下,聖令難違,更何況,這本就是我自己選的路。」
這條路會通往何方,趙臨鳶不知。但她心中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應該這麼做。
因為她相信褚瑟。
更因為她心中早有察覺,她對褚瑟不一樣的情愫。
*
前線意外頻出,先有糧草被燒,後有趙臨鳶與褚蕭遇刺,一樁樁一件件事,都是針對相朝的軍隊而來,可下手的卻不是殆夷國的人,更似有暗敵深藏在其中。
種種消息傳入皇宮,引發朝堂上下激烈的討論,有人認為此乃殆夷國聲東擊西之策,有人卻認為這是有第三方勢力捲入其中,意圖從中牟利。
說法不一,爭論不止。
便是在這樣的時候,褚瑟大傷初愈,走上殿來。
昭明帝正式將褚瑟封為蕭王,入主承歡宮,並將這一場戰爭的布置交到了他的手中,由他負責與前線對接。
朝堂中屬於褚蕭和褚離歌的兩方勢力皆對昭明帝的這個決定不滿,但因著褚瑟救駕有功,且此刻沖在前線的是他的准王妃趙臨鳶,故群臣雖有異議,但終究不敢公然反對些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褚瑟便冷靜部署一切,兵馬調動、糧草補給、百姓安撫、炮火配置……一切事由,皆在他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一天夜裡,他突然對侍奉在其身側,那個看似溫婉柔弱的女子淡淡一笑,說道:「扶歡啊,你說與趙雲勾結、意圖行刺趙臨鳶的那個人,他當真是想取趙臨鳶的性命,還是想取本王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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