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复杂……上次那个金老板,他不是说想买你的股份……”
黄彬皱眉表情有些诧异的打量怀里的情人,半晌不语。
“怎么了?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方然被看的极不自在。
“……看看不行啊。”
“你真的要在情人节过后就离开么?干嘛这么急啊?”
这边叫他搬过去住,自己却急着出门,哪有这样的道理。
黄彬叹道:“我也是着急想处理好事情……我看你家好象也蛮拥挤的,不如叫你爸妈也搬到我那边去住,反正空房间多的是。这样他们可以就近照顾你,你也不用担心父母亲。而这里就转租出去,我会帮你父母在公寓附近地段找店面……”
这回换方然盯着黄彬看了,他觉得好奇特。一般人都想跟长辈分开来住,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黄彬怎么会愿意同他们住在一起呢?真的好奇怪。
“转租?这间房子我们也租来的——”
方然有些无所谓的脱口而出,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又猛然住了口,突兀的说:“你公寓那边是繁华地段,店面房租很贵的罢?!”
“你刚刚说,这间房子也是租过来的?”
“……”
方然吱吱唔唔,拉高了被子掩住嘴巴。
“小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试想,一对夫妻十几二十年,辛苦劳作,只生一个孩子,难道就买不起这么简陋狭小的房子?再看方然父母都是本份人,不象是那种会赌博而至倾家荡产的人。而方然也早早的参加工作,应该不会给家里造成大负担。虽然据说小然曾经吸过毒,但是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黄彬想着与方然最初相见止至今日,种种的情形,试图寻找出些微的蛛丝马迹。他想到那次在茶座,少年跪地痛哭的情形。
那样哀伤痛苦弥漫的景象,恐怕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在广场上,他已经再次郑重的保证,却依旧不能够让这少年放心得下。当时,他或许猜想少年的痛苦源自于那些猥亵的照片,于是他让自己尽量不要在意,反而极力的安慰痛苦的情人,结果少年给他的回答,依旧是不放心。
当时为什么要痛哭?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逃避?
是什么使你举足不前,是什么让你望而却步?
那决定交往时,欣喜的目光却带着某种毅然的神情。那神情,仿佛战士将赴战场,已经预知了一场殊死博斗。这飞蛾扑火般的神情,疯狂执着却带着无尽的悲哀。
“我哪有什、什么事瞒着你,根本没有。”
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冷,想再拉高棉被盖住头脸。方然不由自主的往下钻,想将脸隐在黑暗中。
黄彬知道再问也没用,他隐忍着不再询问。
突然感到怀中情人颤栗的身躯,默不作声的少年,象只刚从冰冷水中掏起的小狗,颤抖的厉害。“小然,你很冷么?你怎么了?”
黄彬心中隐约的恐慌,急切的再次抱紧。“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就算再困难我也会帮你解决……你不要怕……不要怕……”
原本只是抱住黄彬腰背的方然突然从棉被里伸出双手搂住黄彬的颈项,有些冰冷的唇急切的印在情人的嘴唇上。
啃咬着,舔舐着,带着某种疯狂的急切。
虽然与黄彬交往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但是这种幸福却似如履薄冰,每日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不敢多做,深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什么事。他变得不象他自己,现在这个跟黄彬在交往的人,根本就不是方然啊……
他得到了便不能放手,不能够。
这恐惧就象潮水已经涌至口鼻,紧接着便要没顶了。
很快的,黄彬也会知道的……将会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