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日,林煜在吴夫子的课上格外难受,偏吴夫子是个温和性子,林煜敬重他。
“小侯爷,同为武将出身,还望小侯爷能在书法上多下些功夫。”
林煜摇头晃脑,不答不驳,只是更加讨厌那衣冠楚楚的谢柔年。
偏头皱着眉盯着那月白色衣袍的少年,握着毛笔的关节用力到白。
吴夫子到屏风另一头,颇为惊讶的喊出声:“公主殿下?”
林煜立马起身越过屏风去看,现子卿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粉色衣裙被墨水浸脏。
子卿平日懵懂的双眸此刻紧闭,皮肤白皙,伏在案上格外娴静。
林煜怕这老顽固将子卿叫醒,连忙拉着他的衣服往男席拽:“夫子,我这永字写不好,夫子快些来教教我,兴许我快会了呢。”
吴夫子几经挣扎,但他实在不知这十岁少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只能叹气站在他身旁教导。
谢柔年看了看屏风那头模糊的身影,大约是女子伏在案上。
又看了看林煜抓着吴夫子的袖子生拉硬拽的把人拉到这边,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薄唇微抿,颇为嘲讽的笑了笑,盯着林煜的眼神逐渐阴鹜。
林煜连拖带拽的拉着吴夫子磨了整整一堂课的时辰,下学时陈莹莹轻晃了晃子卿,
子卿迷茫睁眼,觉自己衣袖已经被浸脏,连忙掏出手帕去擦,手帕脏了却也吸不净那墨汁。
待会儿还要去养心殿见圣宁帝,衣袖脏了便是穿着不当,定会受罚。
正焦急之际,一方月白色手帕递到了子卿眼前,子卿一顿,抬头看那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谢柔年柔柔一笑,看起来和善。
“谢公子,本宫说过,大离重礼法,你我已到男女大防的年纪。手帕这等贴身之物还请谢公子自己保管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林煜在谢柔年身后,自然也是看到了谢柔年的举动,一双桃花眼死死瞪着谢柔年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
剩下几人也是神色各异,手帕是贴身之物,谢柔年故意送给公主,这不是私相授受,坏公主名声吗。
王博儒看见林煜紧握的双拳,知晓再不出来打圆场,恐怕这谢柔年要挨揍了,连忙上前抓起谢柔年手中的那方手帕。
故作天热的拿着帕子在自己脸上擦了擦,“这天……是有点热哈,多亏谢公子的手帕,小生王博儒,这厢有礼。”
王博儒贸然拿了别人的手帕,总要行礼赔不是,刚弯下腰就听见身后林煜的骨头咯咯作响,连忙拽着谢柔年往外走。
“外边天气不错,谢公子,不如我请你去灶君台喝上几杯,不必客气,走!”
子卿看谢柔年被王博儒拉走,也松散了不少,看着衣裙上那大片污渍,叹了口气。
“方才我问了吴夫子,他说女子今日只上午有课,下午无事,公主可早些回宫歇息。”
子卿起身对林煜微微福了一礼:“多谢林小侯爷告知。”
林煜微微颔,负手离开学堂。
“公主,下午我们放风筝吧,今日天气不错。”
“你们去吧,我今日还要去养心殿面见父皇。”
“好吧,那我们等你回来。”
子卿看陈莹莹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心软了几分,笑着点头。
子卿前脚刚踏凤阳宫,后脚就有陈兴过来传召。
“奴才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陛下请您到养心殿一趟。”
“我衣裙脏了,面见父皇怕会失礼,烦请公公转告父皇,我换了衣裙就去。”
“是,奴才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