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天躺在一个床上,半个小时前又才刚亲热过,不知怎的,一想到&ldo;求婚&rdo;这个词儿,聂辰的老脸居然红了,讪笑着说:&ldo;既然你都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想必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rdo;霍子南不语,渐渐敛了笑容,眼神深邃而复杂,有些欢喜,又有些哀伤,还带着淡淡的犹疑。这一瞬,穿过他深幽的眸子,聂辰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清瘦、温和,除了分手那次,从没苛责过自己什么,永远都是近乎纵容的宠溺。可惜,那个时候,只一味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种毫无条件的关爱,竟从没想过跟他的将来,更没想过要跟他结婚,与他养育儿女,伴他度过剩下的岁月,等他老了不能动的时候,把这些宠爱都还给他……聂辰的心忽然酸的厉害,明知他还活着,就这样好好坐在自己面前,甚至更年轻,更能与自己白头偕老,还是忍不住后怕,怕他那时候真的死了,抑或失去记忆,去了什么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还好没有。舒了口气,聂辰收敛心情,说:&ldo;你等等啊……&rdo;然后进了衣帽间,片刻后回到沙发前轻咳一声,理了理睡衣睡裤,正了正毛绒拖鞋,仿佛西装革履一般单膝跪下,递上一把钥匙,郑重其事地说:&ldo;我就不玩送戒指那套虚的了,这是我的保险柜钥匙,你愿意替我保管一辈子么?&rdo;霍子南震惊地看着他,良久眼神温柔下来,眼眶隐隐湿了,低声说:&ldo;你有多少保险柜啊?&rdo;&ldo;目前就俩。&rdo;聂辰老老实实说,&ldo;一个在衣帽间,一个在瑞士银行,将来要是还有别的,也一定都交给你。&rdo;&ldo;那你不怕我打包跑路。&rdo;&ldo;没关系。&rdo;聂辰笑,&ldo;把我也带走就行。&rdo;霍子南接过了他手中的钥匙,只见居然设计的颇为艺术,柄上穿着一挂铂金细链,乍一看跟项链似的。聂辰将钥匙挂在他脖子上,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说:&ldo;咱俩好一辈子,行吗?&rdo;霍子南微笑点头,伸臂揽住他的脖颈,两人深情相拥,良久聂辰终于龇牙道:&ldo;那个,我能起来不?你不是才一得手就要罚跪立威吧?&rdo;&ldo;是你得手吧?&rdo;霍子南嗔道,聂辰将他拦腰抱起往大床走去,&ldo;互相得手吧。&rdo;&ldo;那恭喜。&rdo;&ldo;同喜同喜。&rdo;午夜,两人平躺在大床上看着头顶的星空,聂辰忽然说:&ldo;我有时候觉得很累,真想撂下这一切回美国去,守着我的小事业安安稳稳干一辈子,可13k是爸爸留给我的,我不能看着它烂掉,得想办法把它改造成我想要的样子。&rdo;霍子南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说:&ldo;做人就是这样,什么名啊利啊责任啊,那些个自以为看得开的都当是丢下这一切才算高贵洒脱,其实人活一世,就是为了这些虚妄活着,为了别人的期许活着,否则这生命轻飘飘地,还有什么意义?阿辰,你选的对。&rdo;聂辰心中豁然开朗,长叹一声,侧身靠在他肩头,说:&ldo;有时候我累的都撑不住了,可一想到你还在家里等我,就又什么都能担得起了。&rdo;霍子南搂住他的腰,动情道:&ldo;我也是一样。&rdo;&ldo;那咱们说好了,永远这么互相依靠,互相信任,好么?&rdo;&ldo;好。&rdo;静默了片刻,倦意袭来,朦胧中聂辰忽又抬起身,凑在他耳边说:&ldo;我能要求你件事么?&rdo;&ldo;什么?&rdo;霍子南睡眼惺忪地看着他。&ldo;我们之间,要绝对信任,好么?&rdo;聂辰一脸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ldo;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看见了什么,都不要自己乱猜,要给我机会解释,行么?&rdo;霍子南心中一动,倏然想起他们上一次分手时的一幕幕过往,一时心头酸痛,良久才哑声说:&ldo;我答应你。&rdo;作者有话要说:yesido情妇&iddot;人证査飞虽然下葬,事情却还没完,在聂辰的压制下,阿灭一干人等虽然对他低调处理此事不以为然,私底下还怀疑他胆小怕事不敢惹胡焕潘昱雄之类的,但那天他说的笃定,两个月的期限也给的很明了,因此短期内总算没再贸然找胡焕的麻烦,只照着聂辰的吩咐分头找证据找线索。尽管当日潘昱雄明明白白地说胡焕事发当夜跟他在一起,可这个说辞太牵强,别说阿灭了,连聂辰都根本不相信,所以他一直派阿灭在查事发当夜胡焕的行踪。说也奇怪,阿灭查了整整一个月,竟真的没查到元宵夜胡焕的去向,那夜美人港打砸事件之后,胡焕和手下去一家茶楼吃了宵夜,又带他们去了一家洗浴中心消遣,但他本人并没有留下来,吩咐完后就独自离开了,连贴身的保镖都没有带。之后他到底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这个问题竟成了一个谜。不过这个谜很快就被解开了。三月底的一个雨夜,忽然有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出现在了帝豪夜总会的大厅里,她是个越南人,中文说的并不清楚,刚开始大堂经理还以为她是来应聘小姐的,绕了半个钟头才明白她居然是胡焕的情妇。事关重大,大堂经理立刻通知了阿灭和聂辰。就在这一夜,事情有了重大转机。越南女人带来了胡焕那柄华丽的缅刀,刀上斑斑驳驳全是紫黑色凝固的血渍,裹着刀的,是一块从衬衫上撕下来的衣角,阿灭认得清楚,那,正是从査飞死时身上穿着的衬衫上少了的一块。13k警局的内线拿走了证物,午夜时分就送来了鉴证报告。血是査飞的,刀子的形状与尸体的伤口严丝合缝,刀柄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警局里没有胡焕的指纹底板,但毋庸置疑,如果刀上只有一套指纹,那只可能是主人留下的。帝豪正好有个越南dj,阿灭叫他来跟那越南女人沟通,女人很镇定,年轻漂亮的脸上一片决绝,足足说了半个钟头。原来她从小就跟着父母和哥哥去了缅甸,在金三角一个制毒工厂里做工,三年前胡焕去那儿谈生意,一眼就看上了负责招待的她,要求客户送给他带回去。她已经有了恋人,可在金三角那种地方,工厂主基本上就算是土皇帝,哪会为了一个她得罪胡焕这样的大金主,二话不说杀了她的恋人,并以父母哥哥为人质要她屈从。她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胡焕来了中国,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缅甸的亲人,直到半年前,才知道父母哥哥都在一次国际刑警的联合扫荡中丧生了。她没有了牵挂,对胡焕的仇恨却越来越深,时时刻刻都在寻找扳倒他的机会,一个多月前,终于让她找到了。&ldo;那么,事发当晚你跟胡焕在一起?&rdo;聂辰问她,越南女人点头。&ldo;当初我们的人质问过他,可他对那晚的去向一直三缄其口,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让你出来作证?&rdo;&ldo;他早就察觉了我的变化,安全起见在初冬时把我送给了他最得力的手下,一方面是拉拢,一方面是监视。不过,虽然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他还是继续在玩弄我,要是把我抖出来,他还怎么保持在小弟们面前的威信?&rdo;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安排人保护好越南女人以后,阿灭按捺不住便想要去找胡焕算账,被聂辰制止了。&ldo;现在人证物证都齐全了,我们还犹豫什么?&rdo;虽然已经吃过一次瘪,阿灭的火炭性子还是一如既往,&ldo;这次不光是胡焕,潘昱雄说假话包庇属下,也别想就这么撇清关系!&rdo;聂辰没理他,转头问一边的秘书:&ldo;记录做好了么?&rdo;秘书点头,他将手中的录音笔递给秘书,&ldo;你跟dj一起整理核对一下,一个小时后给我。&rdo;点了根烟抽上了,聂辰又对阿蟹说:&ldo;警局的内线你也要嘱咐一下,不要走漏了风声,另外,立刻派人去查胡焕现在的下落。&rdo;站起身来,聂辰肃然扫视全场:&ldo;在场的人,天亮前不能离开现场,阿灭,收手机,在我发话之前,谁也不许跟外界联系。&rdo;众人知道事关重大,闻言都乖乖交了手机。一个小时后,记录整理完毕,阿蟹的手下也发来了消息,说胡焕在潘昱雄市里的别墅。聂辰看了一遍记录,对阿灭说:&ldo;你立刻带人去潘昱雄那里,人数你自己定,但记得要带枪,务必要看住胡焕!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rdo;过完年市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力度严打,毒品线受损尤其严重,胡焕的生意一个多月来收缩的厉害,他心有不甘,想要插入其他大区的贩毒网络,但干这一行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想要侵吞别人的市场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