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尴尬地笑笑,低声话别,转身走进公证处的大厅,歪着脑袋问身边的人:“难道我身上佛光万丈,已经开始长得像他失散多年的母亲?”
陆行州神色平淡,没有回应:“这不是你愿意让一个成年男人摸手二十四秒的原因。”
沈妤将陆行州的话放在心里细细咀嚼了一遍,心中不禁有一丝愤慨:“他的年纪都足够当我的父亲了。”
陆行州眉头轻皱,语气十分平静:“但年龄对于一个流氓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又或者说,年龄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
男人天生具备流氓的潜质。年轻时道行浅,他们是小流氓,到老了阅尽千帆,自然就成为了老流氓,老是附带的,枯去的是身体,不是心境。
他们的躁动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永远鲜活,即使老了,不中用了,依然可以硬如磐石,柔若长水,他们生而为男人,不能辜负了自己为姑娘奔波的一生。
沈妤站在原地哑口无声,她低下脑袋,许久之后,似乎终于找到一句合适的回答:“但他从没有说过,我有一个很大的头。”
陆行州沉默下来。
他没法儿反驳,他说过这话,他见不得眼前这人难受,所以他也活该憋屈。
两人公证完文件,直奔机场。
陆行州昨夜失了眠,此时靠在机舱的座位里闭眼,像是已经睡去的模样。
沈妤精神却是不错,她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索性偏头去看陆行州的侧脸。
商务舱的人不多,座位与座位挨得不近,她像是从中找到了格外的乐趣,手肘倚在座位的把手上,撑着脑袋一点点靠过去。
她将自己的手指提起悬在空中,隔着陆行州白净的皮肤,从他额头一路向下,划过高挺鼻梁,最后停在线条平滑的下巴尖儿上。
空姐看见她提起的手臂,轻声靠近,微笑着询问她的要求。
沈妤于是猛然惊醒,使劲摇了摇脑袋,仓促地要上一杯水,索性起身往洗手间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