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真有人稀罕,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么多人呢,要是人少点还能串通下,对吧?人多的话,只能正气凛然地富贵不能淫。
聂北让二虎去请村长,又请二虎娘去通知姜家人,他们则押着聂老三和汪秋月去村里祠堂。
鉴于聂老三的人憎狗嫌,他只被允许穿一条裤衩子,这还是为了村里女人的眼睛考虑。作为女人,汪秋月倒是被允许把衣服穿整齐。
两人就被反绑着双手,被推推搡搡地前往祠堂,走到哪儿惊动到哪儿。沿途村民被毫不掩饰甚至故意制造的动静惊醒,心情都是从起先被吵醒的不悦转变为看热闹的兴奋,穿好衣服,立马跟上。
二虎娘小跑着赶到姜家小院外,一边用力拍打院门,一边大声叫喊:“婉娘!姜老太太!婉娘!姜老太太!”
柴房里的姜来弟精神一震,瓜熟咯。
二虎娘扯着喉咙嚷:“开开门,有急事,要紧事!”
声音里透着那么一股兴奋劲,谁叫姜家人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我们是上等人不屑跟你们这群下等人打交道的倨傲嘴脸。尤其是从本村走出去的汪秋月,都是用下眼角看人的。
瞧不上有本事别回村里住啊,还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地回来,也不知道嘚瑟个啥。如今汪秋月和姜家出了这么大一桩丑事,二虎娘忍不住的幸灾乐祸。
被吵醒的林婉娘披了件棉袄急急忙忙跑出来开门:“出什么事了,二虎他娘?”
二虎娘压住高兴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凝重点:“汪秋月和聂老三在水根叔那屋子里偷情,被人逮了个正着。赶紧叫上你婆婆去祠堂,大伙儿都过去了,就等着你们呢。”
寂静的夜里,二虎娘中气十足的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屋里头早已经被吵醒只是懒得下床的姜老太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下直挺挺地惊坐起,哪里还有平时的虚弱,她连外套都来不及穿直接小跑出来。
目瞪口呆的林婉娘见小脚姜老太跑得摇摇晃晃,赶紧去搀扶。如遭雷击的姜老太却不领情,一把推开献殷勤的林婉娘,直勾勾盯着二虎娘:“你可别胡说八道!”
二虎娘当下绘声绘色道:“我们一群七八个人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胡说八道。我们进去时,聂老三正趴在汪秋月身上办事呢。那聂老三光着屁股想跳窗逃跑,被我家那口子当场摁住了。汪秋月还想拿钱堵上我们的嘴,搞笑嘛,把我们当什么了,谁稀罕她的脏钱。”
随着二虎娘的话,姜老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胸膛剧烈起伏,怒喝一声:“贱人!”
当下奔往祠堂。
心乱如麻的林婉娘赶紧跟上去,再次伸手扶住步履不稳的姜老太:“娘,你要不先披件外套?”
怒火攻心的姜老太一巴掌挥开林婉娘:“用不着你假好心,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林婉娘满脸的受伤:“娘,您怎么会这么想,秋月……”
她想说出了这样的事,我和您一样着急。怒不可遏的姜老太却没工夫听她莲言莲语,大步往前走。
林婉娘只得把话咽回去,飞奔回房取了一件大衣再飞奔追过去。
二虎娘看得摇了摇头。林婉娘在村里口碑是两个极端,大部分人觉得她是一等一的贤惠人,对婆婆言听计从,对继女庶子视如己出,把汪秋月这个给夫家传宗接代的姨太太当祖宗供着,可不是贤惠。
二虎娘属于少部分那一拨,她觉得林婉娘贤惠过头像个傻子。从姜老太到姜天赐再到汪秋月,哪个真心对她好了,她倒是心甘情愿地热脸贴冷屁股,掏心掏肺地讨好他们,还由着他们作践自己亲闺女。
姜天赐姜明珠姐弟俩养的白白嫩嫩穿的体体面面,完全是少爷小姐做派。姜来弟则是瘦骨嶙峋灰头土脸,小小年纪就要砍柴割草喂鸡喂鸭,还时不时挨打受骂,活脱脱的丫鬟。
他们这些外人看了都心疼,林婉娘这个做亲娘的却熟视无睹。
二虎娘恨铁不成钢,要有人敢这么欺负她闺女,她拿菜刀活劈了他们。林婉娘这个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是自己生的疼得不行,自个儿亲生的闺女却丁点不心疼。她又不是吃白饭的,自己做着工,完全能养活母女俩,压根没必要看姜家人脸色。可林婉娘就是挺不起腰杆,在姜家人面前跪着做人,带着姜来弟也只能跪着。
“大娘。”
细弱的声音传入二虎娘耳中,伴随着拍门声。
二虎娘循声看向柴房,惊疑不定:“来弟?”
她赶紧跑过去打开柴房的门,就着手上火把的光,看清了姜来弟凄惨不堪的模样,鼻青脸肿,头发上脸上带着干涸的血迹,登时大吃一惊:“他们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夭寿哩,谁打的?怎么下得了手!”
姜归眼圈一红,又忙忙擦了一把眼泪,像是不想被发现。见状,二虎娘更心疼了,对姜家人更添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