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凶巴巴的牛二婶子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声音都甜了:“发这么多东西,这姜家做事就是敞亮。”
她小儿子就在姜家那个药酒厂里上班,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成了工人,挣得不比国营厂子少,牛二婶子那是想起来就要笑一次,笑一次感谢一次隔壁章家。要不是他们逼得姜慧离婚,姜慧怎么去做药酒。时间久了,大家慢慢才知道,做药酒是姜慧的主意。而且这酒厂,很多事也是姜慧在拿主意,老能干了。
牛二婶子拎着两斤猪肉喜滋滋往家走,还不忘溜两眼隔壁,琢磨着做一顿红烧肉,馋死隔壁。学人家做生意,学出洋相了吧,以为谁都能做生意啊,就章家那一窝懒货,章五洋带不动。
厨房里的陈金花没看见牛二婶子得意的模样,但是听见肉了,一想人家都混到能给工人发肉,自己家却是一个月没见荤腥,陈金花一阵心浮气躁。那个酒厂明明应该是他们家的,姜慧这个强盗。
“甜甜,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吃的喝的方子来。”
陈金花再一次询问章思甜,眼看着姜家那厂子是红红火火,批发酒的人都没断过,那姜家都买小汽车了。陈金花是眼红到滴血,做梦都想着女儿能想到一个方子,从此发家致富。
章思甜咬咬下唇难过道:“妈妈,对不起,我没想到,对不起,妈妈,我太没用了。”
“没事没事,哪能怪你,谁想得到啊。”
陈金花连忙安慰。
是啊,谁想得到,谁想得到能回到过去,谁又想得到他们家会落魄至此。
浓郁的肉香顺着晚风灌进章家,陈金花看着面前的咸菜疙瘩狠狠咬了一口番薯咽下口水。
“我想去南边看看,南边机会多。”
章五洋面无表情地开口。
“干嘛去南边啊,咱们这就找不到工作了。”
陈金花不赞同,老二无影无踪,老五要是也走了,家里就剩下她和甜甜,这日子怎么过。
“找不到,我找过了。”
章五洋道,“要是再不找不到工作,全家都等着饿死。”
陈金花哭丧了脸,“当初你就不该辞掉农机厂……”
剩下的字眼消失在章五洋冰冷的视线中,陈金花脸颊抽搐了下,别过脸避开视线。
“我已经决定了,过两天就走。”
章五洋站了起来,离开堂屋。
陈金花才敢出声,悲声:“你五哥这是要丢下我们不管了。”
“不会的,妈妈,五哥不是这样的人。”
章思甜安慰陈金花。
“你二哥不就是这样,走了就再没回来过。”
陈金花悲从中来,“现在你五哥也要走了,咱们娘儿俩可怎么办啊。”
章思甜终于露出慌张之色。
“不行,不能让你五哥走。”
陈金花一抹眼泪,老五在家好歹能种田,离了家,谁知道这儿子会不会寄钱回来。这一年下来,老五对她是越来越冷淡了,她都看在眼里。
可任是陈金花如何哭闹撒泼,章五洋还是决绝地带着介绍信,坐上了南下的火车。这一走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莫说钱,连个音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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