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其实很无辜。
唐璃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要怎么维护她脆弱的自尊心,要怎么证明是她不图他什么?
眼角划过一丝灼热,唐璃迅速调整状态。她想起温尔雅对她的视而不见,想起曹心月的能力出众,想起秦钲,想起许沉吟……还有陈管家看似温和却句句扎心的话……
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
唐小姐,绍堂和他父亲关系更加恶劣的场面,想必您也并不愿意看到吧。
“唐璃?”
唐璃倏地怔住。
“我想走。”
她说,“你放我走,程绍堂。”
程绍堂默了几秒,说:“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他察觉到唐璃的不对劲儿,他亲眼看到她的目光从呆滞转为惊醒。
他不知道唐璃想到了什么。
但她肯定不愿再想,因为那表情里分明写满难捱。
“我自己走。”
唐璃别过眼,“我想静静,你也静静。程绍堂,你也静一静吧。”
程绍堂最终还是放了她走,再待下去他总会觉得自己在欺负她。她那样年轻,才十九岁,稚嫩的面庞里偶尔透出惆怅,他想抹掉那丝惆怅。
他想做能抹掉那丝惆怅的人。
唐璃提前回到学校后,心有余悸。
她在被程绍堂禁锢着的时候,气急败坏中有没有说出什么重话?无论如何,这局她要好聚好散,他没做错过什么,甚至连她唯一能给予的东西他都没收取。
唐璃突然提前收拾行李,她已经开始期盼十月一的到来。
她背了一只背包,装了电脑和换洗衣物。她没打算待很久,连回程的票她都订的最好买的那一天。
高铁列车顺着轨道疾速前进,电缆线在视线顶端浮沉。
降温了,天色变得很黯淡。
她很安静,有人碰倒了她的杯子,她也不出声。唐璃觉得就这样吧,她无暇顾及其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以释放了。
回忆这一年,唐璃发现在这段关系中,她实实在在没有失去过什么,反而学习了很多。他是很好的引导者,耐心十足。
但是他们并不合适。
高铁停靠进站的时候,唐璃给许父打了个电话。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两个多月,许父差一点儿没能认出唐璃的声音,直到她说明来意与上次相见的地点,许父的声音忽然哽咽。
她终于知晓许沉吟的消息了。
许父说,她的病很严重,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唐璃说怎么会呢,明明之前她们还一起旅游。
电话那头沉默了,唐璃在这种沉默中,似乎听到了几声叹息。
唐璃心灼得无法调控,恨不得插对翅膀,立刻飞到许沉吟身旁。
那天是十月一,从高铁站到医院的路上堵车。唐璃坐在出租车里,心情已经无法和坐在高铁上时相提并论。她心想,什么病才能到无力回天的地步呢?姑父得了脑瘤,最近一次检查结果也很好的。
许沉吟也能好,她那么漂亮,像花儿一样漂亮。
她给许沉吟发消息。
「我到郑州了,一会儿去看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