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向峻宇刚上任没多久,几个村民因为赌资纠纷闹到了镇政府的司法所,他就跟这事杠上了。
今年是敲山震虎,算温柔了。去年抓赌是直接报警,毫不留情。
向峻宇发车前,手撑着车门对着那群人喊了一句,“别折腾了,你们躲老鼠洞里我也能找到。”
不知道是谁低声埋怨了一句,“我们中间是不是有书记的眼线啊?到底是哪个砍脑壳的?”
这群恹恹的赌鬼突然来劲了,互相交换着怀疑和猜忌的眼神。
大家的头脑开始莫名兴奋,集体陷入了揪出卧底的狂热情绪。
向守勤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有鬼!我也不信没人跟他通风报信。不然哪有那么巧?每次刚架场书记就摸过来了!这个人你最好莫让老子把你揪出来,吃里扒外的东西,叛徒!”
向峻宇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那群互相指来指去的人,微微挑了挑眉。
守勤叔演技不错,早知道应该再多给他送条娃娃鱼。
回家经过龙耳朵餐馆,他往状元小卖铺的车库看了一眼,见方建兵的车回来了,车继续往自己家的方向开。
内心交战了一会儿,向峻宇还是给方建兵打了个电话。
方嘉嘉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快到晚饭时间了。她放下鼠标,走进厨房,准备做饭。发现爸爸已经在淘米了。
“爸爸,我来弄。”
方建兵把淘米水倒进印着牡丹花的塑料盆里,“你去搞你的事,饭好了我叫你。”
方嘉嘉看着他端着淘米水走到门外,浇进了王秀荷养的那两盆山茶花里。她走进厨房里想找点事做,刚拿起洗菜的盆,方建兵又走了回来。
“你快去做你的事。”
她爸爸冷冰冰的语气总是带着些命令的意味。
“哦。”
方嘉嘉悻悻然走出厨房。
忙得懒得再看时间,她给手头上的事收了个尾,又到了两父女沉默拌饭的时间。
走到餐桌旁,看到那几个冒着腾腾热气的菜,方嘉嘉有点意外。
爸爸可能因为常年做体力活,吃饭讲究无肉不欢,重油重辣。今天晚上的菜做得格外清淡。
方建兵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顿了顿,放进了他自己碗里,沉了沉嗓子。
“不要天天搞那么晚,早点睡。”
“嗯。”
方嘉嘉抬眼看了爸爸一眼,“快做完了。”
她打算吃完饭再去龙耳朵餐馆找向宁,约她明天一起去云溪农庄。
脑子里还在酝酿着怎么去跟向宁说这件事,隐隐约约地听到张翠凤在哑着嗓子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