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了几句,可没那么多心思对于什么事情都饶有兴地细细鉴赏,对于这类的八卦我一向左耳听右冒,于是悄悄窝在了会议室后面角落里,悠闲的将两条直的长腿随意搭在一起,前座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同事像一面完美的墙,将我护了个严实。
“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井董事长能够光临我频道指导工作!”
王胖子特意清了嗓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陈述着他激动的心情。
“我们频道这个月的广告任务扭亏为盈,在全台收视率每日攀升,这些成果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更离不开背后默默支持我们的人。”
在热烈不断的掌声过后,他充满情感的望向井楚然,“有请井董为我们讲几句话!”
又一阵掌声过后,空气中因充满了好奇的力量而安静无比。偶尔几个同事轻咳几声,遭到了王胖子远程投射过来的厌弃眼神,立刻觉悟地捂上了嘴。
这井楚然瞥视全场,像是在找什么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说什么。
王胖子悄悄对程锦使了眼会眼色,程锦识大体的站在了井楚然身边。
“井总,让我来先给您汇报一下栏目的近期收视率和栏目改版策划吧。”
见井楚然微点了一下头,程锦用专业的讲解打破了尴尬局面。
“我们准备增加的栏目板块,《汝窑为魁》将会作为板块的名字出现在下个月的第一期栏目中。汝窑这个宋代巅峰的工艺一直以素美闻名,这个板块依旧延续本栏目的定位,更凸显素简风格,意如汝窑,是用朴素的风格讲述古玩相关的民间故事,我们也会请各行各业的人作为嘉宾出席。”
会议中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所料,这位井先生很快被程锦的绝佳口才所吸引,并道出深深的欣赏之意,“云破天青,没有装饰却不落下乘,好一个‘简素不会对奢华自卑’,我很喜欢你们这个不断作减法的栏目风格。”
井楚然的声音很有磁性,淡淡的夹杂着说不出什么地区的口音,更确切的,似乎有一点点外国人说中文的味道,他抬起袖口看了一下手表,突然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让王胖子也跟随站起了身。
台内的突事件常生在闻组,我前面的人墙先生耳边耳语了几句,人墙先生提起脚下事先准备好的摄像机匆匆忙忙向会议室外跑去。逢会必睡【注:“逢会必睡”
即每逢会议,无论大会小会都会立刻被催眠的办公室小白,且有躲避领导监督的高技能,比如找寻掩体或梳着随时可以挡住眼睛的型。此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的我并不清楚此时面前已经一览无余,而井楚然在一无所获后正准备走出会议室,却突然将眼睛定格到了正在打着瞌睡的我脸上,他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变化,竟然径直向这边走了过来。
本笑逐言开迎上脸去的隔壁小姐姐,脸色也突然变得容光焕,起身后却现井楚然越过了她站在了我面前,于是恼羞成怒的狠踢了我一脚。
“干嘛踢我!”
当我正呼吁正义时,抬起头却已无法逃脱的与这井楚然四目相对,那眼神正死死的抓在我的脸上。
这样不堪的场面总是千篇一律的以尴尬收尾,我无可奈何,但毕竟我这颗单纯的灵魂还不太会说谎,也来不及展示无限的思想挥,于是无比认真的说道,“那个……大叔,您讲演太精彩,我听得太入神了……”
井楚然声线低沉的笑了下,转身看向程锦,小声在她耳侧说道:“创意很好,或许需要请一些明星和民间的高手参加,我再追加你们栏目五百万投资。”
这人再次露出难以接近的神色,转身离去。
王胖子因为摸不清此意而琢磨了好一会儿,望着这位行事诡异的大佬的背影,感动得险些落泪,摇着头小声感慨着,“刚刚是笑了?他笑了是吗!”
第四章旧物拍卖会
因为井楚然追加投资,我莫名其妙成了栏目组的幸运星。
想想自从我进入这个栏目组实习,确实这里不太一样了,于是我平稳度过了三个月的实习期,终于有了独立采访的权利,我似笑非笑的接受了现实,虽然我一直都很想用能力去争取机会,但是似乎往往运气比实际行动更来得直接。
我领了奖金从领导办公室走出来,像忽忽悠悠做了一场白日梦。大家都说运气是一种体质,我不记得从小有什么中彩票的机遇,也不记得我是否曾经多么幸运过,如果说有个永远不衰老的美丽母亲和一个殷实的家庭环境是幸运,那我定然是的。可是如果这个母亲是个怪物,我从小被人排挤,我没有其他的家人,她从不爱我,连一直叫表哥的人也没有血缘关系,这种心无所靠的感觉可能说出来别人也不会懂吧。想来这个二十五岁对于我来说也许是个不同的开始,我来不及细想,在刚刚转正的当日下午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我被派到旧货市场采集素材,已经有两名同事早早就到了,等待着这里的一场大型的拍卖会。
在大门口就能听见估价的人络绎不绝的叫声,我顺着那声音远远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临时展台。我并不认为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合理的拍卖,却不想这个旧货市场在没有打广告的情况云集着各路投机者,花街柳巷的名媛也都到场了,拍卖师正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着,拍卖品是桌前的一件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