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天却是偏袒井雨桐几分,她本想让马子皓在馥汀兰身边呆得久一些,然后搞出个子嗣,继续生化实验,却不想一夜情也能让计划如此顺逐,很快便传来了馥汀兰怀孕的消息,井雨桐这一遭赢得非常彻底,“计划中被狠狠添了把柴火,真是想想都令人兴奋不已。”
井雨桐怎能不默默再动一回心思呢,她这一生只有沈安之一个男人,她绝不允许他心中装着别的女人,于是几经折腾煞费苦心的又想了一个令自己都兴奋不已的剧本,趁着沈安之快要尽头的时候,她又动了他的身体。
井雨桐要让沈安之活着,哪怕是换一个方式,她也决不允许沈安之的丝毫背叛,她要彻底的掌控他,直至他的灵魂彻底溃败,回到她的身边。
“好啊,那就成全你,只怕那时,你不再是她的沈哥哥了,而她即便认出你又如何,一个脏了身子的女人,她还敢与你相认吗?你每日面对情敌的孩子,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还是说会乖乖将她变成实验体,哈哈哈哈……”
在沈安之弥留之际,井雨桐制造了这一切,她意味深长笑了一笑,这次她终于笑得畅快淋漓,似乎成了真正的赢家。
听了这番面不改色的话,沈安之略有动容,可是他已经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不再拥有,就快要死了,他便也坦然对了。
井雨桐深情的望着沈安之,“馥汀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你看到真正的沈安之站在面前,你有什么脸再去面对他。”
第八十五章我与馥汀兰的分别
须知接下来时日过的很快,这一年,待又一个春起春落,我如愿考上了大学,就要走了。
我欢欢喜喜本以为这是挫挫馥汀兰锐气的好机会,但诸位知晓她的个性,与我最大的障碍,寻得的便又是一次巴巴的失望了。
我记忆深刻着,她还是那一副淡定的好皮相。那天,一身素衣,就端端正正坐在院落里,正靠近窗外的景色,琉璃的光影映在她的额上,抚过面色平静,一派庄严,看不出任何情绪,手里悠悠地捏着龙纹扳指,一切与生下我后无甚差别,那时候的我还并未开始注意到自己母亲与其他人有何不同,还深深的沉浸在对她不够爱我的怨念中。
我偷偷的瞥向她,踌躇在庭院的门前,等啊等啊的等。
虽然我不敢肯定什么,却一直在等着她一个拥抱,哪怕一句不舍。想象着她从院线门里飞快地跑出来,不过幸而她一如既往的冷漠,是以那时候我一如反顾的转身离去,冷着一张无奈的脸,继而用最快的度上了车,并关紧了车门。
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虽伤不了人名,但每一次入目,都是一种折磨人的刑罚,我得承认,当时的心很疼,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心如刀割的离别之痛,痛得几乎哼了出来。
人生的第十八个年头,我第一次离开了家,陈思源也不会再陪在我身边,仅仅给我送到了机场,留下有几名陈思源的手下远远的跟着我,但是对我而言,他们不是家人,我空空孑然一身,竟突然想不清楚了,这一切原本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的。
陈思源事无巨细的交了我很多,令我不胜感激。在他将我送到了登机口时,我毫不矜持,一头扎在了他的怀里,老老实实趴在陈思源怀里,那熟悉的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抬起眼,露出最天真、最委屈的表情,险些哭出来前,我推开他,头也没回的进了安检。
在机场的洗手间里,我失声痛哭,那一刻十分惊奇,突然没有了热血沸腾,也打消了再也不会回来见她的念头,不过尽管这样,我片刻后恢复了理智,无论如何也要去远处瞧瞧。
陈思源回来时,馥汀兰还在那处,眼睛红红的,像一尊石雕,高傲的微微扬着下颚。
陈思源情不自禁的为她感到心疼,他很希望在这个时候,馥汀兰可以暂时摘掉面具,然而她已经是一个万念俱灰的女人,对于任何最多只会轻轻一瞥,而我是她百年来唯一的色彩,但她也能将我轻易的放出去,陈思源有些看不懂她了。要知道这十八年我一直顺风顺水,在呵护中长大,索性就这样停摆,我的未来,他不信馥汀兰真的会如此放任。
陈思源小心翼翼走到馥汀兰身侧,唇边携了丝作为陈思源以来从未有过的笑意,“馥先生,您可真的想清楚了?”
“她已经成人了,这是她自己的人生。”
一缕头被风带到了馥汀兰面上,她并没有用手去捋,而是顺其自然的任它飘着。
陈思源略略愣了愣,又道,“您说的事,一定不会错,想做的事,我也定然陪您走下去,不过对于孩子来说,大概还是希望您去送送她……不怕她就不回来了吗?”
陈思源这么说,是因为他这一次也推测失败了,馥汀兰绝对是隐藏情绪方面实力卓越情绪实力的佼佼者,自己尽管如此担心这个女人,他却无法做得到时刻的淡定,尤其是二人的时刻。
“自然是怕的。”
馥汀兰多年练就的临危不乱,片刻间让所有周遭环境也跟着一起淡了下来,“可是怕不能让任何人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的想法。”
陈思源的情绪让馥汀兰一句话拦截了,却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不怕孩子将来埋怨您吗?有些事情,可能终究无法弥补的清楚的。”
“我所做,无人能懂,最了解我的,我想大概就只是你,你看那条小路。”
馥汀兰望着窗外的一条小路,来花城时,那里曾经被好好保护起来,这阵子接续有雨,诸位也都清楚,尤其是这个季节,雨水充盈,而此时那里比牛踩过还要糟。四周小心堆砌的围栏显然已经年久腐烂,有点地方斑斑点点着霉,而那些挣脱围栏的植物看上去却更茂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