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太后背透冷汗,满脸煞白,叱道:“捉住那只猫!”
范国舅已制止道:“此事妖异,恐有歹人,请太后、陛下即刻回宫。上下封口,不可再传!”
然而上上下下禁军护卫、宫人、范府的仆佣在场数百人都看到了那犹如猫妖一般的野猫用爪子按下的谶言。
“元徽十二年,范文定公府上匾额忽有猫衔条幅垂落,曰:明夷于飞,范氏衰。公命上下禁口不得言此事,并命人捕猫不可得。数年后,谶果验之。”
——《元徽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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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睁开,却仍然恍恍惚惚仿佛还在梦中一般,伸出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头去看谢翊。
谢翊在他坐起来的时候也已睁开了眼睛,看到他如此,关切道:“怎么了?”
伸手去摸了摸他额头,摸到一手汗,吃了一惊:“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做噩梦了?叫冬海来看看。”
许莼看向他,目光怪异,忽然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没事。”
他按住谢翊
要起身的手:“我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梦到我看到十二岁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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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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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伸手去摸他的唇:“特别嫩……眼睛也很亮……”
谢翊伸手握住他手腕:“今日要纳彩问名,事情多得很。”
许莼笑意盈盈:“皇上以为我找借口撩拨您么,嘿嘿嘿。我说真的,这梦真的好真,你还记得你画的那副猫蝶画吗?范牧村送我的那幅。”
谢翊道:“哦,那确实是朕十二岁画的。”
许莼道:“我梦到啊,我变成了那只猫儿!”
他绘声绘色比划着将那梦境给谢翊详细说了一回,又得意洋洋:“梦中啊,太后可真的是太会给人扣帽子了!我可知道您为什么教我,和人辩驳,千万不要顺着对方,只管给人找些大罪名扣便是了。”
“梦里太后给你扣什么不孝不悌,忤逆,我可气死了!”
“你知道我怎么做吗?”
许莼眉目飞扬,看着谢翊道:“我给你出了气!我在梦里跑到了国舅爷的书房,找了张纸,写上‘明夷于飞,范氏衰’,哈哈哈哈!您可不知道梦里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吓得他们半死!”
“他们这些人,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偏给他们弄个猫谶,吓不死他们!”
许莼笑嘻嘻握着谢翊的手:“想来梦里太后也没办法为难你了,她自己肯定吓得都睡不着,说不定还以为是先帝显灵呢!”
谢翊反手握住他:“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能想到这法子为朕出气。”
许莼悄悄告诉他:“其实是在粤东的时候,方子静找了我去,问我要不要帮我造些祥瑞谶言,等我回京了他那边就搞起,什么海上灵龟浮起,红光万丈,异香扑鼻,再弄个巨大龟壳上写什么‘许后立,大沐兴’之类的谶言。我和他说别搞这些了,他还说我傻呢,还给我列举了好些史书上的那些谶言,说都这么干。”
谢翊含笑:“方子静倒是为你考虑周详。”
许莼戳了他一下:“你别笑,我被他提醒,才想起我爹整天到处吹的那些什么观音座前,紫竹林的锦鲤,必定是你安排的吧!我那才明白过来!”
谢翊忍俊不禁:“你又知道是朕?你可是天后赐下的金鳞,怎就不信那是真的?”
许莼将信将疑看着谢翊:“果然不是您动的手脚?”
谢翊道:“你不信朕,总该信你外公吧,他是真真儿梦到天后娘娘赐下龙鳞,可知你我缘分天定。”
许莼想着好像也是,沾沾自喜道:“这么说,果然有些缘分在。”
谢翊含笑看着他:“元鳞是吾之逆鳞,也是朕的福星,就连做个梦,都给朕出了气。”
太后回去后就病了一场,之后待自己也不再那么严厉。而没了来自生母的阻挠,借着那谶言的流言,他成功的在大婚后亲政。虽然并非真正的掌权,但却也实实在在走到了朝堂之上,走到了群臣面前,让臣子们认识到他们的少年天子,麟角已成,羽翼已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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