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涪城的灯火,开始零星亮起,很快便星星点点,驱散了黑暗。
当然,油灯是很少的,只有小康之家才能用得起。
更多的,还是黄巾军士卒们立起来的火盆或火把。
“伺候夫人洗漱更衣,此后需好生伺候,不可怠慢。”
“是,老爷!”
张湛整了整衣领,从散着浓烈气味儿的卧室里走出,随手唤过其他的侍女吩咐。
而李秋霜躺在床上,双目中还残留着泪水,床单上的血红把她衬托得格外娇弱。
她现在是既恨又悔,恨自己没能杀了张湛,又悔不该羊入虎口。
如今李家全家都在涪城之内,无处可逃,她就连以死明志都不敢。
“王铁山!!”
“主公,末将在!”
“你个憨批!去给我把李行,就是之前追杀我那个县尉的家人,全都给我抓起来,软禁在隔壁院子,不可怠慢,也不可让他们逃了!”
“是,主公!”
听到张湛呼喊,匆匆赶来的王铁山满头都是问号,不知道张湛为啥突然骂他,但还是立刻应是。
张湛也是无奈了,以王铁山的智商,怕是只能做个亲卫队长了,还是得整个机灵点儿的做近臣啊。
“报!主公,从龙校尉和常胜校尉两位将军大破邹平,已经入了北门,正在安置俘虏!”
“哈哈哈,好!备马,随我去北门!”
计划虽然已经定好,安置完俘虏后,岳云就会和闵缺出前往剑阁。
但是为了保险,张湛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闵缺的忠诚度有没有生变化。
如果闵缺有二心,兵员损失事小,万一把岳云给陷里面了,张湛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再强的猛将,也就以一敌百,最多两三百,冲阵奠定胜局、杀出一条血路都可以,但却无法决定一场大型战役的胜负。
真正决定大型战役胜负的,必然是鬼谋之士、统帅之才。
而岳云,显然就是难得的帅才。
“快快快,换上官军的兵甲,把之前收缴的旗帜打出来!”
一到北门,就见岳云和闵缺,正在指挥着闵缺的原部,换上他们以前的兵甲旗帜。
瞟了一眼,闵缺的忠诚度依然是99,很不错,看来是个聪明人。
对邹平部的劫营,闵缺及其部下,可也是参与了的。
这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主公!天色已晚,您当早些休息才是,江山社稷俱在您身,望主公保重龙体,有云在,剑阁必克!”
远远看见张湛过来,岳云赶忙迎了上来。
哪怕转换了阵营,他依然是级忠臣,比张湛本人还更操心江山社稷。
“哈哈哈,应祥之心,日月可鉴,此行颇有凶险,我特来叮嘱一番,应祥切记!”
“主公请讲,云自当谨记!”
“若事不可为,应祥不可恋战,回来,在吾心中,千军万马,亦不及应祥的安危重要,切记!”
“主公……”
听到张湛特意过来,居然是为了告诉他,他的安危比军队还重要,不要恋战。
岳云心中感动,虎目含泪,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将心向明月,明月却来照沟渠,不被主公信任,才是忠臣们最伤心的事。
士为知己者死,有张湛这样爱护麾下的主公,哪怕是粉身碎骨又如何?
整个队伍,3oo名闵缺的老部下,5oo名黄巾军士卒,星夜兼程,前往剑阁。
根据闵缺的消息,由于剑阁在蜀郡、犍为郡和汉中郡的交界,不属于边关,朝廷自然不愿意大耗钱粮屯兵。
目前的剑阁,只有5oo守军,原来只有2oo守军,还是汉中太守苏固多安排了3oo人,防备可能出现的反贼。
8oo人,已经足够拿下剑阁,如果不能诈开关门,8oo人和8ooo人都一样,根本拿不下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