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固脸上显得非常平静,或许是知了天命,显得异常从容。
而他的这种看淡了生死的态度,也让张湛明白,恐怕这位汉中太守,是不可能为他所用了。
摇了摇头,强行囚禁,只是折辱了这位忠臣,既然他求仁,那就让他得仁吧。
“吴都尉,闵缺与我多有提起。”
转过头,张湛又开始劝说吴系,毕竟积分是真的宝贵,科技太特么贵了!能省则省吧!
然而,张湛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这吴系只是恨恨看了张湛一眼,连话都不回。
“……”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啪!!
就在闵缺正准备再度狗腿,世家队伍里也有不少年轻人蠢蠢欲动,冲上来表忠心之时。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但却在吴系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印。
白石鹃柳眉倒竖,一脸怒色地收回手,还顺手在侍女的衣袖上擦了擦。
“真是给脸不要脸,如今你是阶下之囚,我夫君堂堂神公将军,莫非还配不得与你说话吗?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骂完,白石鹃从容地整了整衣袍,对着众人微微行礼。
“小女子是夷族人,不懂礼贤下士,只知我夷族若是擒了俘虏,便是为奴为婢,生杀予夺,哪会像神公将军一般以礼相待,折节下交,还望诸君原谅则个!”
如今的女子,可不像后来的三从四德禁锢严密,更别说白石鹃自己也说了,我是夷族,我就是不懂礼数,你咬我啊?
是以周围的众人在愣了一下后,纷纷反应过来,开始附和。
“夫人合该出手,这吴系小儿,端的不知好歹!”
“是极,阶下之囚,还敢摆架子,不知所谓!”
“以在下看来,今日就当斩了他祭旗,告慰黄天!”
一片吵嚷之中,张湛却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他明白,白石鹃这是替他唱了红脸,接下来等大家谴责够了,自己就要出场唱白脸了。
然而,张湛却失算了,吴系显然并不吃这一套。
“哈哈哈哈哈哈!!”
苍凉而洒脱的大笑,掩盖住了口诛笔伐。
众人逐渐安静下来,诧异地看着仰天大笑的吴系。
吴系脸上,是和苏固一样的看破生死,但他还有不甘和怒火!
“三百年幽幽大汉,竟至今日,一群宵小之辈,堂而皇之!我只恨,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苍凉一叹,吴系扭头看向苏固。
“太守大人,知遇之恩,来世再报,吴系先行一步!”
说罢,口中竟然溢出大片鲜血,吴系竟然咬舌自尽了!
“唉~吴都尉,老夫以死报国,亦无憾矣!”
苏固看着吴系死在眼前,也是老泪纵横。
“张湛,我闻你素有仁慈之心,我等死后,请使我等,向洛阳而葬,吾皇在东,不可使我面西而死。”
张湛有些默然,只是点了点头。
“苏先生所言,吾必行之,请先生安心上路,你们的家小,保证秋毫无犯。”
苏固闻言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殷红的血迹,如同大汉的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