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掌声停,众人皆看向她。
她虽脑中昏昏,但看着面前的签筒和筒中的签也瞬间明白所玩的游戏,故而提神凝气摇签以作应付,待签出她直接说答不出受罚就是。
只是右侧传来签筒的学子一脸惊恐的抬手指着她的脸:“王蓝田……你这是……”
王蓝田不解平日说话挺流畅的一孩子,怎么突然瞧着她连说话都磕绊起来了?
“怎么?”
她疑惑,因坐在其后的一桌是周子矫,王蓝田便转头问他,“我脸上有什么吗?”
周子矫正端坐着等他的蓝田兄摇签接令,不成想她鼻下挂着两条血色,且随着她的唇一张一合,已蜿蜒流到下颔,可她却毫无察觉。他登时有些慌乱,一边从怀中翻出一方帕子,一边开口:“你……”
“王蓝田,你流鼻血了!”
他要说的话被人截了话头。
闻言王蓝田挑了下眉角,有些不相信的抬手在鼻下抹了一把,指腹染红,被蹭掉血的地方片刻就被鼻中涌出的新的鲜红液体遮住,顺着她的唇向下凝成欲坠而未坠的血珠。
“你你……”
右侧的少年依旧结巴,“耳朵……”
王蓝田:“嗯?耳朵怎么了?”
“王蓝田!你耳朵在流血!”
“王蓝田!你眼睛也在流血了!”
“天哪!王蓝田!你七窍都在流血!”
这日的尼山书院有些热闹。
不过这热闹并不是如往日学子之间因诗词歌赋或骑射博弈的较量所带起热烈喧闹。
课堂乱作一团,胆小的已捂上了
眼睛,平日胆大好事者大都不敢作声。陈子俊为人师者在这时候总得说句话,他看着糊了满脸血的王蓝田,他卷着书抖抖瑟瑟的往后退了又退,直到退无可退之时不得以开口道:“王蓝田,你你你,你怎样了?”
被点名者拿着周子矫递来的帕子,面不改色的擦着血,两眼清亮未有混沌之感,她随意的擦掉眼下的血迹,回了句:“还活着。”
此刻,七窍流血的王蓝田神色淡漠,比观者胜似观者。
她的知觉似乎失灵了,即便有血溢出她都感知不到血的流态与温度。
鼻血流出时她只当天干气躁,可随着众人道出其他几处亦在流血时她就明白了。
得,反派系统的惩罚。
王蓝田:白眼。jpg
“你还能走吗?”
坐在她身边,与她离得最近,但一直无所动作的马文才终于开了口。
王蓝田点头:“应该可以。”
“我送你去药堂。”
“劳烦文才兄了。”
众人盯着二人,见他们淡定如斯的模样甚是不解,但心中默默生腾出一种敬意。
此中情景虽不抵谢安泛舟见风浪涌起亦能驾船前行,且神情自若,吟咏长啸,但也远超了书院众人。
陈子俊摸了下胡子,颤着嗓音:“马文才你快些把他送去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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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未到辰时便散了,陈子俊这一头刚卷了书册,摇头感叹着这届学子的体质太弱需加强练习,另一边就有人来通知他说是有人来拜访。
陈
子俊不耐烦道:“书院之地岂是他人随意来访之地!拒了去!”
“恐怕拒不了,要不陈夫子您走一趟?”
陈子俊神情凝重,很是不悦:“来访者何人?欲拜访谁?”
“来者只说姓王,是来拜访您的。他说是陈夫子您的是至交。”
闻此言,陈子俊摸了下胡子,倒八眉一拧,倏尔豆眼一亮,便知这王姓挚友是谁了。
待到东大殿会客处一看,果不出其所料,陈子俊展笑相迎:“凝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