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夫了。”
李桐儿闻讯来时,府医刚出汀雪苑,李安好正躺坐在榻上是一脸的忧苦。
“三姐姐还好吗?面色怎这般差,府医怎么说?”
一连三问,要不是李安好熟知李桐儿的本性,还真以为这个妹妹是真情实意地担心她,无力地扯起嘴角笑着道:“我没事。”
端着一盅宁神汤站在榻边的莺歌偷瞄了一眼主子,心中有底了低语嘟囔:“姑娘说得轻松,大夫可交代了你需要静养……”
“好了,”
李安好蹙眉呵斥莺歌:“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我这汀雪苑还有没有规矩?”
莺歌瘪着嘴,泪上涌,稍稍后退了两步跪下,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话。
干站着的李桐儿面上表情有点挂不住了,没有嫡姐的相请,她不能坐:“莺歌也是关心姐姐,你这脸色苍白得都见不着红了,可不是没事的样子。”
李安好沉着脸,瞪向杵在另一边的宝樱:“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四姑娘搬把椅子过来?”
“是,”
宝樱赶紧动作。
见这般阵仗,李桐儿心里也不得意了,今日过来她明着是探望,顺便送份生辰礼,实则是有事相求。前几日,经了李安好的点拨,她也投父亲所好试探了一番,结果是很不错。
但无奈大选在即,她没有时间循序渐进地让父亲意识到她的好。
所以……所以她想借李安好的嘴,与父亲说一说理。让父亲明白,李安馨再好也是二叔的女儿。日后就算有了大造化,得了诰封也是紧着二房,而不会是宁诚伯府。她虽是庶出,但却是父亲亲生女,即便登不上那个位置,但宠妃一样能惠及家族门楣。
只是李安好一通发作,又摆着张冷脸,她心里还真有点怵,不知该如何开口。微颔首,眨了眨眼睛,转身去端莺歌托着的托盘。
“三姐姐消消气,先把汤喝了吧。”
李安好坐着没动:“妹妹放着吧,我这会还不想喝。”
瞧着李桐儿的架势,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原还想借着李桐儿这一趟,让后院里的大小主子们知道她心情不爽,近两日少往她面前凑。怎料李桐儿这还有一出等着她呢?
可惜李桐儿这些年把心思都放在正院那了,从未认真了解过她。
弯唇一笑,李桐儿依言将托盘放至榻几上,后落座于宝樱搬来的椅子上,伸手向一旁。站在椅子后的宜兰,立马将捧着的小盒子递上。
“姐姐生辰,妹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正好库里还有一块品相上层的鸽子血,便让宜兰送去了宝格楼,请匠人雕一五福玉香球,”
李桐儿打开小盒子,稍稍倾斜,伸手向前:“姐姐看看可喜欢?”
鸽子血品相确属上层,红得很正。镂空的五福玉香球有婴孩拳头那般大,非常精致,其中已放了香料。
李安好闻着淡淡的檀香,这礼有点贵重,不过原却不是要送她的,看来李桐儿是彻底放弃讨好钱氏了。
“妹妹的心意,姐姐领了。你手里好东西也不多,这玉……”
“三姐姐是不喜欢吗?”
李桐儿凝眉,李安好听着声音语调不对,正欲说什么,只见她屁股一挪就跪到了地上,泪珠挂在下眼睑。
这是要以情相逼?
双目一敛,面色更是暗沉,摆手示意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李安好看着李桐儿,久久不出声,有些人总喜欢拿着所谓的“情义”
得寸进尺。
屋里只她与李安好两人,李桐儿也不觉难堪了,眼泪滚落。
“你这是作何?”
李安好声音有些发哑,躺坐在榻上倚靠着软枕,丝毫没有要下榻去拉李桐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