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馨儿知道错……”
啪,老夫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惊得站在边上的钱氏都打了个激灵,本能地往上手李骏那凑了凑,两眼盯着头被打偏了的周氏。她到底做了什么,以致母亲生这么大气?
要知当年她……她动前头燕氏的嫁妆,母亲也就罚了禁足。
跪在周氏左侧的李岩红了眼,抓住母亲的手紧握着,脸埋在其腿面上:“娘,儿子不孝,娶了毒妇。您身子才好,不要动怒,我这就送她去慈云庵。”
“老爷……”
“爹……”
燕府那头,旬嬷嬷巨无遗漏地描述着今日勇毅侯府里发生的事,是一边说一边哭,帕子都哭湿了一条,讲完就咚一声跪在地:“大夫人,宁诚伯府势弱,钟家和勇毅侯府黑了良心,想要姑娘的命啊。还有那承恩侯府,枉为懿贵太妃的娘家,竟煽风点火欲要助钟家害姑娘。”
钟家?燕景氏神色变得肃穆,收拢了南漠兵权,皇帝蓄势渐成,是铁了心要肃清户部。看来还要给老爷再去封信,让其早做准备,户部侍郎的位置可不好坐。
“被欺至此,宁诚伯就没什么话说?”
“敢说吗?”
旬嬷嬷想想都替姑娘可怜:“那钟家背靠贤亲王府,就算再借伯爷十七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吱一声。”
燕景氏弯唇笑道:“是吗?”
别怪她没指点宁诚伯,这样讨好皇帝的机会可不多,“我手书一封,你带回交给府里老夫人。”
明日早朝,宁诚伯必须当朝哭得跟死了爹似的。
因着李安馨及笄在即,老夫人终是网开一面,在周氏母女承诺放弃参选后,要求周氏于李安馨及笄之后搬去北苑小佛堂禁闭思过,直至李安馨出嫁。而李安馨虽不用待在小佛堂,但也需日日去小佛堂抄经去心中邪祟,直至出嫁。
回了宁余堂,脚才沾着堂屋的地,老夫人就瘫了,没失声痛哭,却老泪纵横:“孽债,都是孽债。”
“现在也不去贪那富贵,没事了,”
江嬷嬷也泪湿了眼,抱主子起身:“地上凉,您这身子可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老夫人流着泪,自己也使力站起往前挪:“我还不能死,死了就是害安好。”
急赶慢赶,旬嬷嬷回到宁诚伯府已近戌时正,连汀雪苑都来不及回,就直接去了宁余堂,叫开了门,亲手将舅家大夫人的信交于老夫人之手。
夜半宁诚伯两兄弟骑着马,满京城跑找大夫,甚至都求到了太医院院判姜苁灵家。
十月十八日早朝,皇帝才坐到龙椅上,宁诚伯就扑通一声跪着冲到了大殿中央哭嚎:“皇上,您要给臣做主啊……钟家欺人太甚,”
头咚咚咚地磕在金砖上,没几下就见了血,“臣老母被钟家夫人欺得自勇毅侯府回来就旧疾复发……臣枉为人子枉为人父啊……皇上……”
哭到激动处,竟爬起就欲撞向离得最近的那根柱子。
勇毅侯被惊得顾不得身份一把抱住李骏的腰,昨日枫林园的事他已知晓,早就猜到今日早朝不会安生,只没想到首先闹起来的竟是宁诚伯,他什么时候长了胆子?
“护不了老母,护不了妻儿,臣枉为人……”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沉目俯视着大殿上的乱象,见宁诚伯被勇毅侯摁住后,转眼看向钟黎青。
钟黎青也是一肚子的憋屈,在皇上盯上他时极为干脆地出列跪地:“臣治家不严,引得皇上烦心,臣罪该万死。”
宁诚伯有什么好哭的,李钱氏当众殴打他夫人,他都没处伸冤。还有他可怜的闺女……
“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