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后,即使懿贵太妃在场,也阻挠不得。
徐雅琪心里又虚又慌,花裳这一说,她就生了怯意:“那……那怎么办?”
总不能叫她干看着娘家遭殃不作为。皇帝明显不喜她,她无宠拿什么去跟皇上求情?两手一松,檀木盒掉在地上,一块胖鲤鱼墨玉珮滚出。
看着那块墨玉珮,花裳愣了许久才开口:“贵贵主,您女红不错,可以做小肚兜,”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等到恪王妃下次进宫才能将消息送出去。
徐雅琪似恍然蓦露了笑:“对,肚兜有夹层,”
转身进屋,一把逮住花依就往寝房拉,“开箱拿布匹,我要做肚兜,长姐那么聪明一定能发现。”
乾正殿里死寂一片,今日早朝,皇帝颁布秋季扩充西北军一事。武官因都通过气,自是大力盛赞了一番圣上英明。
扩军意味着朝廷重武,这于他们是好事。相比而言,文官就不是很高兴了,尤其是户部,扩军便要增加大笔军。费,兵部尚书琮秧又是皇上的人,极难缠。现镇国公和奉安国公也盯着,户部要是敢少一个子的军费,他们都能拆了户部。
这还没在哪呢。
谈完扩军,皇帝紧跟着撂下一话。帝后大婚,普天同庆,他要大赦天下,免四方田赋两年。
当时贤亲王听完这话,脸都黑了,也得亏拿在手里的玉笏是玉做的,不然都能被捏碎。但就此事,他不敢摇头。免田赋是仁政,他若是敢吐一个‘不’字。传出去都要受万民唾弃。
皇上心情好啊,范德江也跟着乐呵。可惜这舒坦日子回到乾正殿就没了,跪在地上的范德江在心里将毓秀宫那位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算个什么排面上的东西?
皇上给封了德妃,她就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要离宫,你上书给皇后啊,把那痴痴缠缠的情词送来皇上这算什么,诉衷情还是威胁?
还妾心绵绵,君不见,独赏皎月饮相思。我呸,她忘了在进宫前有意给恪王做侧妃的事,皇帝不会忘。一个巴望恪王侧妃位置的女人,被先帝爷指给才封了王的皇七子做侧妃,她还老不愿意。
现在诉相思,她是赏月时马尿喝多了吧?
“范德江,”
皇帝将那嫣红的折子连带着一页情词推至一旁:“把这送去坤宁宫,让皇后盖上凤印,后回乾正殿取圣旨,你亲自送叶氏至乌月庵修行。”
就知道会这般,范德江丝毫不意外,皇上是能忍,但这不代表什么都忍。
皇帝面上神色如常,拿折子翻开,提朱笔蘸朱砂:“既然敢上书到朕这,想来叶氏是去意已决。她能看透红尘,朕也为她高兴。”
连连点头,范德江附和道:“皇上最是通情达理,绝不会阻人修大道。”
毓秀宫那位,这回是把自己给作得死死的了。
坤宁宫,气氛还挺融洽。李安好坐在主位上,听着恪王妃说王府中两个小郡主的趣事,面上适时地流露出渴望,眼神还不住地往其腹部望去。将一个急切想要子嗣来巩固中宫地位的皇后,演绎得淋漓尽致。
“真羡慕你,有了两个小郡主,这又怀上了。”
“娘娘也别着急,”
徐雅雯温婉笑道:“皇上爱重您,想必很快就能有好消息了。”
李安好手贴上自己的小腹,看着徐氏雅雯,似闺中密友般掏心掏肺地说道:“但愿恪王妃这胎是个小郡王,如此便有女有子了。”
徐雅雯面上的神色有瞬间的凝冻,不过她很快就大方笑开,起身屈膝福礼:“谢皇后娘娘的吉言。”
嫁予恪王十余年,无子是她的最痛处。为了生子,她不知道食了多少汤药,李氏安好是在取笑她吗?
“坐吧,”
李安好不欲去刺痛谁,但恪王妃的小心思太多了,叫她有点犯恶心。绕着孩子说这么些话,不就是想她为了怀龙嗣,变本加厉地霸着皇帝,引得后宫怨声载道,给慈宁宫、慈安宫送话柄。
且这里头还有另一重道道,皇上现爱重她,这是主动的。但若换成被动呢?她仗着中宫的身份,霸着皇上要孩子。皇上正处鼎盛之初,皇后就不顾龙体急着生皇子,皇帝会作何想,天长日久的还有什么夫妻情分?
“皇帝年岁不小了,”
懿贵太妃叹气:“这后……”
“皇后娘娘,御前的范公公来了,”
宝桃进殿回禀,李安好闻言不禁挑眉,怎么这时候来?
“传”
徐雅雯抽了帕子,轻轻摁了摁鼻翼两边。范德江捧着托盘进入大殿,走至殿中央跪地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懿贵太妃、恪王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