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联合延陵总督徐博义屯养私兵二十千,私造兵器,意图弑君谋反之事在天明时被昭告天下,其中只字未提齐国将军府,邸报发往了四方。
京里嗅觉灵敏的世家都变得异常谨慎、低调,就连闹市里吵杂声都没以往那般大了。各家的子弟在外行走,也收敛了凌人盛气,小心翼翼起来。
证据确凿,恪王、徐博义虽伏诛,但此次谋逆牵扯颇多,还远不到结束时。而皇帝也没有要轻轻放过的意思,深挖恪王、徐博义党羽,一一拔除严惩。涉事甚深者,按律诛之。
雷霆手段,令文武百官胆寒。再联想当年牡江延河堤坝坍塌,江阳严氏全族被诛,皇上面目再次深刻。
清风和煦之下是帝王心性,不容侵。
前朝腥风血雨不断,后宫也不平静。淑妃与郝昭媛与外通消息,之前因着皇上大计,李安好没有发作,但现事已败露,她自是要申饬一番。
要不了两人的命,只罚禁足三月,抄写经文百册。
后又借由徐嫔之事彻查后宫,但凡有点不对的宫人全部被换下,送往慎戒司。
秋去冬来,前朝后宫这波清洗直至小年才将息。
而因着懿贵太妃病逝,恪王谋逆事败等等,这个年过得是极为寡淡,京里也不见喜气。
元宵之后开印,皇帝恢复了过去的面貌,又是一脸温和,只文武百官再不会被骗。外头屋檐上白雪皑皑,一个早朝下来,后背都湿透了。出了太和殿,除了那么几位,无不是张大嘴吸气。
勇毅侯逮着李骏,硬扯着他往前大跨步走,出了宫找一偏僻地:“你就说吧,要怎么宁诚伯府才能消气?”
在朝为官,谁他娘没干过几件错事,这五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他是过得够够。
出去办了趟差,虽然没查出个一二三,但到底是在外走了一趟,宁诚伯也算开了眼界,更加沉稳内敛了,紧皱双眉:“岳父,这是干什么?”
“岳父?”
勇毅侯瞪大眼,手指李骏:“这可是你叫的啊,老夫没强迫你。”
宁诚伯瞅着勇毅侯,想着府里母亲跟他说的事,心中一动,眨了下眼睛扫视左右,后凑上前低语问道:“能告诉我,您犯了什么事吗?”
勇毅侯以为李骏晓得什么,一蹦三尺高手点他的鼻尖叱问道:“谁说老夫犯事了?”
“那你为什么一月六七封拜帖往我府里递,”
宁诚伯细品着勇毅侯面上的神情:“皇上办的是那些有不臣之心的官员,你紧张什么?”
老东西不会犯糊涂吧?
“老夫忠君之心,日月可鉴,”
勇毅侯撇过脸,那事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了,谁晓得会不会被揭出来?
欺君啊!
“那你紧张什么?”
宁诚伯不太信他的话,不眨眼地盯着,就怕错过什么:“我可跟你明说,有事早撂,不要连累安好,她可不是钱氏生的。”
勇毅侯沉默了。
皇帝回了乾正殿,喝了半盏茶,就开始处理年间积压的政务,翻了头本折子,阅后嘴角上翘笑道:“武静侯请立韩逾为世子,”
朱笔下落,准之。
“韩逾顽疾痊愈,身子日渐康健,”
范德江是觉得武静侯赚大发了:“去年平中省一行,其用了四个月就查到了杨黎琛头上,可见本事不小,心思也缜密。武静侯不痴不傻不瞎的,能不知好孬吗?”
一袭寒凉风掠过,天甲出现在右二盘龙柱后:“主上,天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