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思考著顧啟口中認識的那位朋友到底是誰,這關乎於生死大事的問題,所以我不會亂說。
因為四大幫的人現在有仇口,搞不好顧啟認識的人,剛好是我們的仇人,那就不說最好。
不然很有可能被人打包成禮物送到仇家的門口,見顧啟神情複雜地盯著我,直接就裝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他見我不答應他,就故意裝得和我很熟,走過來摟住了我的肩膀。
嚇得我只能退了幾步,這換作是誰也有點受不了,突如其來的熱情真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顧啟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前一秒鐘還在趕客,現在又那麼想留住我。
果然混久了商圈的老狐狸心思就是這麼讓人猜不透。
第六章吃完飯再走吧
顧啟笑得有點尷尬,他喚來了他的管家,讓他去叫廚房開始做飯,還提醒他們要做多一些葷菜。
因為有客人來了,這明顯他們顧家平時其實沒那麼早吃飯,只是為了我提前了。
看他突然那麼有誠意,乾脆順了他的意,反正我也剛好餓了。
於是就朝著顧啟點了點頭,答應他留下來吃飯。
現在回去紅灣區也沒有熱飯在等著我,搞不好還會遇到南幫的死對頭,餓著肚子恐怕真的不是別人的對手。
顧啟突然就換了張臉,這和之前的冷淡和處處提防完全兩個樣子,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麼一提了紅灣這個字眼,就能讓他對我放鬆警惕。
早知道這樣,那我是不是就不用隱藏那麼辛苦。
但是,按理兒來說,顧家不應該和紅灣的人打交道,因為稍微聽過紅灣的人都知道我們那裡是流氓和亡命之徒的聚集地。
住在那裡的人沒幾個是好人,大多數有作奸犯科的案底,出到社會也混不到一份正經工作。
我是有特殊原因,十六歲那年就開始跟著林紹混,書沒有念過幾年,大字也不認識幾個,能寫出「李逸」這兩個字已經很不錯了。
顧啟說自己有個在紅灣的朋友,要麼就是這個人身份特殊,要麼就是對顧啟來說,對方特別重要。
但我已經不打算問下去了,因為繼續說下去,應該是我先暴露對方都還會在暗處。
顧啟似乎是一個很喜歡分享的人,他邀請我去了他的收藏間,這有錢人啊就是好,住的地方大得慌。
花園、水池、觀景台、會客廳、書房、工作房,還有每個人都有一個一百平的臥室,這大概是我一輩子都羨慕不來的家世。
到了晚飯時間,顧家的其餘家庭成員紛紛入座,顧啟坐在主座上,靠近他坐的應該是顧家的女主人。
看上去比顧啟年輕許多,頂多三十歲出頭,褐色的波浪大捲髮,穿著一身低胸的紅色長裙,下巴上有一顆黑色的痣,細長的丹鳳眼眼線畫得又黑又細。
這個女人很喜歡笑,但一點都不真誠,她給坐我身旁的顧炎夾了很多菜,顧炎想拒絕,可女人卻用一種長輩的語氣的教訓道:「小孩子挑食可不好哦,顧炎你現在正長身體不是嗎,那得多吃一點。」
我淡淡地掃視了顧炎一眼,這孩子皺著眉頭吃下了女人給他夾的那些菜,都是肥肉居多,看來這個顧小少爺並不喜歡吃肥肉。
他伸手有點艱難地去夾桌上離自己有點遠的青綠色菜心,卻被一個扎著一根馬尾的小姑娘先一步搶了去。
這個丫頭就是故意和顧炎搶東西,那麼多盤菜都不夾,偏偏就搶了顧炎眼裡的那一條菜心。
小姑娘朝著顧炎做了一個鬼臉,得意地向她的母親炫耀著自己夾菜的度。
女人則是用那種寵溺的語氣對小姑娘說:「哎,學敏你怎麼又和顧炎哥哥搶菜吃啊,你應該讓給他啊,說了你多少遍了,哥哥小時候他在院長大,一直沒吃過好東西,怎麼能和他搶呢。」
一點都沒有責怪的意思,她好像還很支持自己的女兒這麼幹。
第七章顧炎過得不好
顧學敏扁扁嘴,她拿筷子戳著碗,眼睛看著桌上的菜式,委屈地說道:「可是那菜心我也很想吃啊。」
女人開始板著臉,她讓顧學敏給顧炎道歉,這個顧家小姐一看就是那種被人寵慣了的性子,她沒肯這樣干。
女人就故意笑著道歉夾起了一塊五花肉,放到了顧炎的碗裡,說是給他的補償。
就當我以為顧炎會接受這塊肉時,顧炎卻把對方夾來的肉丟在了他放垃圾的另一隻碗上。
瞬時,整個的氛圍就冷了下來,因為顧炎這麼做就是太不給女主人的面子了。
顧啟一拍下筷子,他似乎很生氣:「顧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在學校裡面惹是生非,到處打架,現在連吃頓飯都不能安靜了是不是,夏安現在就是你的媽媽,她好心給你夾菜,你怎麼能狼心當狗肺。」
顧炎的眼眶濕潤了,他垂下腦袋似乎強忍著什麼,握緊了拳頭不說話,並沒有頂撞顧啟。
他隨便扒了兩口飯就說已經飽了,想上樓休息,他那受傷了腿被紗布包了起來,行動並不方便,他得支個拐杖走,顧啟也沒有找個僕人侍候他。
這一頓飯,我也沒有吃幾口,就光看他們顧家人在搞小動作,其實不難看出,顧炎這小子在顧家的地位很低,估計連個幫他撐腰的人都沒有。
再把視線投向了女人身旁的那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年紀與顧炎相仿,個個穿著光鮮亮麗,臉色紅潤有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