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么?”
江月夜扭过头看着他爹,眼神虽带着质问但更多的却是安抚。
爹啊,您先别出声行不,这件事就交给女儿来处理罢。
江老爹大略看懂了女儿的心思,尽管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却没再出声阻止。
眼前这群人明显是欺他江家人丁少,又都是白丁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看这情形如果江家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与他们斡旋,他们就想使用强硬手段欺压于江家,这个时候江家人如何还能软弱?
三闺女虽是女子,但是从她刚才那番话里大致能听出她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才那样说的,就算事后会被人说道那又如何?
命都快没了还管这些虚礼作甚!
也许是江月夜的表情过于镇定,既不哭也不闹更没有一点儿做错事的心虚,秦老头按着江月夜的话琢磨了一会儿,方才问及缘由:“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口出恶言?”
“老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您听我慢慢与您道来。”
江月夜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便改了称呼,语气也客气了不少,果然见到那秦老头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眉目间露出些许赞色。
于是她越发诚恳的叙述起来:“老先生如此热心,想必已经知晓了江家前几日不慎糟了火灾的事情,我们家中稍微值钱点儿的财物都被大火洗劫得一干二净,几乎连吃饭都成了难题。”
演戏要演全套,江月夜立即面露哀色,凄婉笑道:“这不,昨天我爹爹和哥哥们才刚挣了点汗水钱来家,大家就想着要不先把生意棚子给搭起来,也好弄点小物件来卖以便暂时糊糊口,江家在出事之前就是做这个的,现下遇到困难想以此维持生活也属正常。但是谁曾想,今儿一早隔壁的张婶子一见我们家的棚子就出言奚落了起来,一说我爹不会做生意也养不活家中人是个废物,二又说我二哥江月白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败家子,这也就罢了,我爹和二哥两个大老爷们不予她一个妇人计较就是,但她说着说着又将矛头指向了我娘,那话语难听得,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实在是学不出来。”
江月夜言到此处骤然停住,以手掩面一副极度害臊的样子,干咳两声正待继续,却被一声惊呼给生生打断。
“你胡诌什么?”
张氏还跪在地上,脸上挂着几颗粗泪,本以为秦老头是铁定会为她做主的,却没想越听越不对头,江月夜这小贱人口舌太厉害,一上来就往她头上扣屎盆子,终于沉不住气插了嘴,撕心裂肺的喊:“秦老先生啊……您可千万别信这小蹄子说的话呀,我张二妹岂是这样落井下石的人哇,我是真冤枉啊!我根本没说过她讲的那些话,都是她编出来硬扣给我的,我大清早没事奚落他们家干啥,我做我的生意还来不及哇……”
要论这睁眼说瞎话,江月夜恐怕还真不敢和这位铁杆级的比。
秦老头将信将疑的瞥了一眼张氏,然而张氏长了一张大饼脸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现在更是被泪水鼻涕糊了满脸,一戳黑发湿漉漉油腻腻的粘在额头上,那样子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倒胃口。
秦老头嘴角一抽,有些嫌恶的转开了视线,这一转便正好将视线定在了江月夜身上,她身姿挺拔的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眸光清亮,张氏和她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不由自主的,秦老头就要多信江月夜的话几分,半点不理会脚边张氏杀猪一样的嚎叫,淡淡道:“丫头你继续说,老头我听着呢,到底谁对谁错,自会为你公断。”